吕老板非常无奈,要说什么,电梯门打开,只好把话又咽回去。外面有几个人站着等,其中一对中年夫妻看到燕先生,都露出微笑,明显认识。但此时燕先生还没回过神,仍然在说:“你放心,我保证这几天就跟她离婚,她同不同意都没用!到时候我辞了职跟你去泰国。”
中年夫妻顿时很惊讶,互相看看,又看看吕老板和方刚。吕老板似乎也看出外面的人是燕先生邻居,又不好解释,只得装成没听到,也不说话。出了小区,吕老板气得打了燕先生两下:“是不是神经病?电梯门都开了你看不见?还在那里说说说!”
“怕什么,”燕先生满不在乎,“听见就听见呗,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离婚。”
方刚说:“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要坏掉?你要跟吕老板好,这些话他们也都听见了!传到你老婆耳朵里,你是无所谓,可有没有想过吕老板的处境?她不希望让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燕先生笑着看吕老板:“你是单身,还怕这些事吗?”吕老板咬着牙,抬手又想去打他,但又放下,表情十分郁闷。
三人乘出租车在市中心的购物中心找了家广式茶餐厅吃饭,进入小包间内,趁燕先生去卫生间的时候,吕老板连忙低声问:“怎么办?”方刚让他放宽心,最多再拖两天,等阿赞都坤从新加坡飞到国内,当晚我们就开始施法,你这两天收集好材料就行,照片不用弄,我手机里还有现成的,冲洗两张就可以。
“做了解开情降的法事就有效果?”吕老板担忧地问。
方刚点头:“我已经问过阿赞都坤师父,他说,解情降要比下情降效果更快,所以你不用担心。“
吕老板松了口气,这时燕先生回来,两人不再交谈。燕先生在饭桌眉飞色舞地展望离婚后辞职,再跟吕老板去泰国完婚,然后生孩子享福的未来。吕老板也无心吃饭,只是尴尬地笑着敷衍。方刚倒没那么担忧,只是觉得陕西的粤菜也走了味,吃得不开心。
晚上,方刚闲着无事出去逛,在购物街转转,看到有家装修得很不错的养生堂,写着“大唐宫廷古法按摩”,心想西安以前是唐朝的国都,说不定真有什么古法按摩,于是就进去放松放松。自从跟张妃好过之后,他就再也没跟风尘女子发生过关系,觉得既然已经做过,就要对张妃负责,她毕竟不是那种无所谓的女人,是认真跟方刚在谈恋爱,希望能过后半生,所以方刚也得重视。但说实话,方刚还是有些怅然若失,他平生有四大爱好——抽烟、赌钱、海鲜配啤酒和马杀鸡,现在只剩下三种,尤其最后那种是方刚最喜欢的。他觉得人是终生受欲望支配的动物,所以就不该去压制,男女之事让他痴迷,与不同女人上床,也让他觉得新鲜刺激,其乐无穷。
可他也非常清楚,张妃是很重感情、也比较传统的中国女人,自己既然答应跟她谈恋爱,就得有个正经的态度,所以他不得不放弃那个最喜欢的爱好。有时候,方刚甚至也会后悔,早知道就再多玩几年。
两天过去了,阿赞都坤已到北京,正转机往咸阳机场,晚上六点多就能到西安,时间还来得及。方刚和吕老板在酒店客房谈话,她也收集好了燕先生的材料,一切齐全,只待施法。
中午时分,吕老板突然给方刚打来电话,让他马上打出租车到雁塔区xxx号的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去。方刚问:“什么情况?燕先生去离婚了?”
“是啊!这个神经病,你赶紧过来帮我阻止吧,我根本就劝不住啊!”吕老板气急败坏。方刚立刻驱车前往,来到雁塔区的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是几个并在一起的长桌,左侧结婚,右侧离婚。他看到燕先生和老婆正站在离婚桌前吵架,旁边是他们的儿子,燕妻还抱着脚上打石膏的女儿。
方刚走过去,两人似乎已经吵完,燕先生双手抱胸前,表情十分冷漠,燕妻则满脸是泪,还带着愤怒,旁边的儿子不停地劝着父亲,打石膏的女儿也在哭。方刚问燕先生:“你这人怎么回事,王八吃了秤砣吗?”
燕先生说:“是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早办早完事,谁也不要耽误谁。”
“就算你不管我的感受,难道也不考虑孩子?”燕妻问,“你是要毁了他们这辈子吗?儿子的学业怎么办?女儿才五岁,心灵的创伤怎么办?亏你还是个事业单位的处长,国家怎么教育你的!”
燕先生无奈:“没办法,世界上的事没有完美的,这对他们俩也是个锻炼吧。”燕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抱着女儿,求燕先生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离婚,就算真不想过,等儿子考上大学再离,也就是一年半的事。
“一年半?”燕先生哭笑不得,“我连一天半都不想再等。”
女儿流着眼泪说:“爸爸,你不要妈妈了吗?”
燕妻生气地说:“他连你和哥哥也不要!”
女儿又问为什么不要我们了,燕先生很不耐烦:“别在这里添乱,要不是你被车撞伤,我也不会下这个决心,要怪就得怪你。”燕妻大怒,说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能怪五岁的孩子,她被车撞不是你带着过马路才造成的吗,要怪也是你的错。
办事大厅里的人几乎全都围过来,“你们看,”燕先生指着燕妻对大家说,“就会推卸责任,我是她亲爹,难道我会故意让我女儿被车撞,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方刚哼了声。
燕先生冷笑:“少在我面前装圣贤,为以我不知道你在打她的主意?”说完看着吕老板,吕老板十分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劝燕先生再考虑一天,就一天,不行就明天过来办离婚。燕先生问:“为什么非要差这一天?”
旁边的办事员也说:“对对,回去考虑考虑,真不行再来。”燕先生摇头,似乎很不情愿。
他儿子大声说:“爸,我妈哪对不起你?你这么做就是陈世美!”他很气愤,但周围却有人忍不住发笑,也有的在低声议论,说燕先生这人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因为女儿被车撞伤就离婚呢。
“什么陈世美,胡说八道,”燕先生骂,“你是不是念书念得太多,脑子念坏了,你爸怎么能是陈世美?”
他儿子说:“对,你不姓陈,你姓燕,那你是燕世美!”围观的人笑得更加厉害,燕先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快步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他儿子直捂脸。
燕妻冲过去用力推了一把燕先生:“你真疯了?怎么还打儿子?”燕先生说怎么,他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燕妻也没客气,上去也是一巴掌,燕先生大怒:“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