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才过去一半,王上真的打算,在此和我继续纠缠下去吗?”
我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话说完,“王上要真想反悔,我也无话可说。”
“可闲兴居,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扎根金梧,至多也就半年的时间。王上当真认为,仅凭一个江湖组织,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吗?”
我背后,是澧朝的势力。
他眼眸闪烁,避开了我的视线。
“王上要真正的王权,要摆脱各方势力的掣肘,要重振金梧昔日辉煌。王上演了将近三年的戏,事到如今,真的要亲手毁了吗?”
月氏霖刚除,朝中党羽尚未清算,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还要争得头破血流吗?
不会,就算他想任性而为,也不会。
“高家知晓王上此举吗?”
“王上想让他们知晓,自己挑选辅佐的主君,是这样的人吗?”
我拂开了他捏住我下颌的手。
他没有反抗,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环在我后腰的手也渐渐松动,却始终没放下。
我垂着脑袋,把他的那只手也摁了下去。
我离开了他的怀抱。
“赫连喻时,我们都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喉咙干涩,嘶哑的嗓音,有些疼,有些痒。
如干渴的旅人在等待沙漠突降甘霖。
我也在等。
他的手又到眼前,应是替我拨正缠绕在发间的流苏钗,很快他就又收回了手:“我,等你。”
我下意识就想摇头,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戛然而止。
四周的风呼啸而过,我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非你不可
“阿满。”
怎么,任谁都来拦我啊。
委屈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我倔强地没转过身去。
“阿满。”
就像是寂静幽谷的风,从山那头掠过来,回音飘荡,最难将息。
她的声音裹挟着厚重到化不开的愁思,再一次传到我耳畔。
我就知道。
我总是那个,让旁人忧心的人。
“姑姑。”赫连喻时先我一步回应她。
下一瞬,他扣住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转了过去。
很多时候,我都像是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浪高的时候晕头转向最是寻常。
就连现在,明明到了即将靠岸的时候,浪还是一圈一圈翻涌而来,不能停泊。
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总有人替我选。
又到了我,该低头的时候吗?
“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