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山毫发无损的站在许栗面前,沼泽在他眼前化为一汪清泉。【你成功了】“有什么意义吗?”【这是你姐姐的意思。】“不信。”【你们青年人真好玩,往那边去,你的同伴们在前面等你】“谢谢您。”他最想要的异能出现在他最不想要的时机,他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去见姐姐最后一面,他后悔拥有异能却不能倒流时间再回去看姐姐一眼。他后悔拥有异能。左肩的衣服扣链上,他的尾戒还在轻轻晃荡。有执念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异能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能代替姐姐完成未尽的心愿。还遇上一群很好很好的伙伴,他好歹要用它为团队做点贡献。一滴水落在林寒山额心,一些有序且温暖的记忆慢慢展现在他脑海中,再回头时许栗不见了。——“不是,我我……我叫你哥行不行?求你把手松开。”“艹,你别逼我。姐、fu,姐夫你醒醒!”天知道林寒山看见贺斯澜的时候有多震惊,他手里抱着一捆长满尖刺的荆棘在哭,手上被划出很多道口子也紧抱着不松手。“能得到小舅子的认可真不容易。”“啧,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有病一样。“那你还不松手。”“我抱的是你姐。”贺斯澜一句话林寒山就哑火了。他要是在幻觉里看见姐姐,刀片都能生嚼,别说抱这玩意儿了。“牙口挺好啊,还生嚼刀片。”景霂捂着伤口从他们后方走来。林寒山:这就没意思了。奈何景霂并没有停留的意思,路过他们继续往前走。贺斯澜这才忍痛把手里的荆棘轻轻放在旁边。“小五啊,往哪儿去?”林寒山一边把贺斯澜拽起来一边问景霂。“我看见我爸妈了。”声音渐行渐远,他们两人也慢慢跟在后面。景老师,他们当然要去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你提过我姐,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林寒山望着远处景霂的背影。“我演技这么好?”贺斯澜玩笑般说着,不是不提,是不敢。他害怕家人朋友担心他,也害怕林寒山会因此一蹶不振,不然就枉费他这么几年一直保护这个小舅子。他只有装作释怀,装作遗忘,装作不在意,才能在大家面前活得更好。“我的幻境就是放不下。”“你死抓着我一起落入疯妖河的时候我才知道。”林寒山想进疯妖河碰碰运气,所以故意设计了那么一场戏,却没想到贺斯澜会跟着进来。“你没遇上那位许祖宗吗?”林寒山来时确实没见到许栗的身影。贺斯澜说得云淡风轻:“遇上了,她说我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你每年都去看我姐吧?我们走了之后去的。”“每年都去,半夜去的,坐到天亮就走了。”“不给我姐带贡品啊?”“这能让你们看见?”贺斯澜还有些得意:“你难道没发现她墓碑周围的花很多吗?我亲自种的,每年都不一样。”“那片陵园的每个墓碑周围都有花……”“全是我洒的花种。”贺斯澜做这件事倒也不完全是掩盖自己来过的事实,陵园里都是为国家和人民牺牲的英雄,长眠于此,应有鲜花簇拥。“我早该发现的。”只有姐姐墓碑旁的花,品种繁多,茂盛又艳丽,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林寒山忽然折了话题,语气低落:“姐姐当时没见到我,是不是很难过。”贺斯澜久久不语。——林温沐死里逃生回来,紧急救治后就被带走问话。等他们再见面就是在医院了。原本活泼亮眼的人好像瞬间失去了色彩,神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病房被人看管着,期间只有罗纯被允许去探望过一次。大多数时间贺斯澜都会隔着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去看她。他没有什么过激行为,警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住院第20天,一直守在门口的警卫同意让他进去探视。林温沐的情况似乎在好转,人也比之前精神不少。“等会儿我弟要来,你可别乱说话,不然我就给你赶出去。”“他小时候可闹腾了,现在倒是安静了不少,我近几年回去的时间越来越少,都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贺斯澜静静地听着林温沐给他讲她和弟弟的日常。“我欠你钱啦,脸这么臭?等会你就能见到他了,你们年纪差不多,肯定有话题。”因为林温沐的状态实在是反常,警卫走了,医生也没来查房,今天点滴的都没有打,药也不见踪影。只剩一个呼吸机和一台心电监护仪。他比谁的希望林温沐能好起来,但现在的情况他没办法往好的方向去想。“我出去帮你把他抓过来。”“已经有人去了,你再陪我一会儿。”“就知道玩,咳咳,咳咳咳……没事,我”“滴——”一瞬间,谁都没反应过来,林温沐再也醒不过来了。贺斯澜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温沐,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会呢?明明他们刚刚还在聊天,还在说话,怎么会呢?好奇怪啊。罗纯和肖原他们怎么都叫不动他,是景霂说:“温沐的家人来了,让他们再看一眼,我们在场不合适。”他就这样被人生拉硬拽着去了隔壁。父母不可置信地抹着眼泪,林母轻轻把女儿额边的碎发理正,又帮着林父把女儿的被子掖好。“我当时怎么会同意你去的啊……我的宝贝。”像小时候那样,母亲的脸颊和女儿的脸颊贴在一起,妈妈还是一样的亲昵和温暖。林寒山呆愣的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姐姐,手心里还残余着一丝温热。“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姐你睁眼看看我,我来了,真的。”“我不学异能了。”愧疚和悔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墙上的时钟的秒针在此刻停止,倒退、前进,以此往复,原地踏步。:()檀小姐向来温柔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