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单薄。
但这个很单薄的怀抱,包容了他很多很多年。
温楚淮用脸颊蹭了蹭傅知越的耳朵,好了,不哭了,大黄还看着你呢。
这话听起来,特别像刚从二人世界步入三口之家的小夫妻,一个人帮另一个擦了眼泪,还要小声说一句,别哭了,孩子看着呢。
傅知越对上脚边大黄皱着小眉头的眼神,抽噎收了一下。
他稍稍松开温楚淮,低头把眼睛抹干净,又去用袖子给温楚淮擦脸。
不哭了,你也不哭了
动作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薄如蝉翼的瓷器。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呼吸相闻。
一时谁都没有再说话。
再后来傅知越揽在温楚淮腰上的手慢慢上移,扶在温楚淮的颈后。
狼子野心。
可温楚淮没有拒绝。
尽管傅知越听见他叹了口气。
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覆住了琥珀一样的眸子,那双淡粉的唇近在咫尺。
窗外有晨起的第一架飞机掠过,在鲸蓝色的天空留下一笔尾迹云。
好像过去与现在切割,两个人终于坦诚相待,不再过那些彼此煎熬的日子。
等云层穿透第一缕朝霞,傅知越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了那些痕迹,才又开口,哥,我之前听卫河正说过
说你们业内都传言,那次的事故不是一场意外
公道
头发还没完全干透的温楚淮缓缓舒开眼睛。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根烟,手却被身边的傅知越握住了。
没了事后烟的温楚淮很是无奈,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不怪他,傅知越赶紧解释,是我那天送你去医院,他看不下去了,才跟我说的,都是我的错,哥你别生气。
他实在太害怕了。
他想让温楚淮的余生都是顺心的,不想有一点遗憾和不满。
所以道歉道得格外干脆。
温楚淮勉强抬起身,靠在床头。
记忆从一望无际的实验室抽离,回到了刚刚确诊的那天。
那天从医院出来以后,沈老师让我们所有人都结束自己手头上的实验
傅知越心头隐约笼起一片阴云,为什么
温楚淮看了他一眼,在一室旖旎里,终于投下了这场往事中的最后一枚炸弹。
因为查出问题,医生怀疑是工作场所的危险物质超标导致的。
沈老师不放心,自己出钱,让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去做了体检。
实验室九个人,八个查出了肿瘤,只有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