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越是犹自筹谋。
化疗的过程很漫长,一秒钟拆成一年那样煎熬。
温楚淮能坚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来可能还没下病床就没了意识。
傅知越次次陪着,推着轮椅进去,化疗结束了,等管子抽出来,温楚淮缓一会,无意识的发抖没有那么严重了,傅知越就把温楚淮抱到轮椅上,推回办公室。
就这么循环往复,温楚淮的气色越来越差,等到傅知越守着温楚淮甚至不敢合眼的程度,终于等来了李主任的通知
前期化疗结束,准备这周六手术了。
想要自由
这句话像一声胜利的号角。
对于外行人来说,只要前期的化疗结束了,在他们心里,就意味着全身扩散的癌细胞被控制住了。
就意味着,只要一个手术切除了病灶,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一直悬在脖子上的刀也撤下了。
对于傅知越来说也是这样。
傅知越躲在温楚淮身后,头埋进掌心里,眼泪很快盈满了手心。
缓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甚至大脑都有从长期的压力底下解放出来的松快。
他鼻头红红的,去接李主任手里的通知单,像是接到了什么特赦,给、给我吧,谢谢你们,周六还让你们加班
李主任拍了拍傅知越的肩膀,对温楚淮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是没见过风浪。
温楚淮坐在椅子上,看着傅知越又哭又笑,有些无奈,抬手拍了拍傅知越的后背。
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
傅知越点头,又仔仔细细把那份检查报告看了一遍。
好像这样能确定眼前的不是一场梦。
好了,知道你是个肯在专业上下功夫的人,但是我们医学,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看懂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如让温医生给你解释。
他不给我解释。傅知越囫囵把那些看完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晚上回去再看,要是有什么不懂地再跟您请教。
那这可是温医生的不对,李主任玩笑着替傅知越打抱不平,温医生,咱们堂堂的首席律师,怎么在你那什么事都瞒着不让人家知道?
温楚淮只是笑了笑,轻轻推了傅知越一下。
傅知越就把李主任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办公室。
掩上办公室的门,傅知越终于表现出一丝惶恐来,那李医生,这个手术做完,是不是就没什么事了?
这个李主任有些为难,谁也不敢跟你保证。有些医生说能活几年,最后寿终正寝的也有。有些医生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回家没多长时间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