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屋,把傅知越和大黄都关在门外。
他费了很大力气,从心脏到指尖都麻痹了,才迫使自己一步一步离开门边。
卧室门落了锁,温楚淮拉开了最底下的抽屉,里面的药五花八门。
不久前李主任的话言犹在耳。
小温,你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到晚期,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耐受程度不足以支撑直接手术。而且你本来吸收就不好,如果手术真要把胃再切一部分,以后生活可能受到的影响也很大。
我们几个商量以后,决定你的治疗方案还是先化疗,化疗一段时间后,看看癌细胞控制的怎么样,如果有必要,或者有做手术的条件,再考虑手术。
温楚淮自己就是医生,却还能在这时候,平平静静地问一句,治愈的可能性大吗?
李主任语塞。
但温楚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李主任清了清嗓子,你也别想太多,养好身体。身体好了,能手术了,肯定机会就大一点,愈后也能好一点。
可注定一辈子都要靠吃药来维系了。
温楚淮自己看得明白。
他在医院,看过太多人,刚一住院,身边亲人环绕。
等时间久了,就只落了抱怨、冷落、怨恨。
温楚淮不想这样。
他想体体面面地离开。
他点了一支烟,透过丝丝缕缕的白雾,望着窗外无星无月的苍穹。
那些药,温楚淮一个也没动。
两人一狗的房子里静悄悄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接到了奶奶的电话,楚淮,你赶紧回来一趟,你爷爷出事了。
治疗
如果说那个家庭里还有什么是值得温楚淮留恋的,大概就只有那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
温楚淮费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穿戴整齐。
拉开最底下一层的抽屉,里面的药,温楚淮吃了两份。
药效发作的过程并不好受,尤其是精神类的药,温楚淮几乎能看见它们强行压制住不该产生的物质,强行把想要陷入沉睡的器官激起来。
一把药吃下去其实就饱了。
温楚淮打上领带,又是人前精致强大的温医生。
温楚淮出了卧室门。
门口坐着傅知越,大黄趴在傅知越脚边,一动也不敢动,只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瞅着温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