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她皱了下眉,很苦恼的样子。
潋滟的视线仿佛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在她身上缓缓的爬,琢磨着该在哪处咬一口。
“我也说过,我讨厌你,要跟你离婚,不愿意也不可能跟你生什么所谓的孩子!傅景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不服输地与他对视,明知他已动怒,却依旧死守着底线,不肯服软,也不肯示弱。
她话语太过尖锐,他脸色彻底淡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她看了一阵。
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睨着她勾唇愉快地笑了,眉眼灼灼,展露出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好颜色。
宛如行走人间,以色迷人,专吃人魂魄的魑魅。
确定你斗得过我?
别墅一楼的客厅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窗前挂着垂坠感十足的暖橘色窗帘。
风一吹,窗帘肆意飘荡,自由而又灵动,隐隐约约,露出躲在窗帘后抱膝而坐的女人。
她的裙摆很奇怪,边缘参差不齐,左长右短,破破烂烂,明显是经过了一轮暴力摧毁才变成了这个模样。
长的那边遮到了她的小腿,短的那边却连膝盖都罩不住,荔枝一样白皙通透的膝盖上沾了点灰尘,仿佛白玉蒙尘,看上去格格不入。
但比灰尘更令人不不忍直视的,是灰尘旁明显的血渍,这是长时间跪在地面剧烈摩擦造成的后遗症。
厨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良久,彻底地停了。
步伐轻快的男人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眼睛在乍看无人的客厅扫视一圈,皱眉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又跑了?”
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窗边随着窗帘飘荡,时不时显露而出的一双白皙小脚,他愣了下,挑眉微微地笑了。
是了,他把她鞋子都藏起来了,她能跑哪去?
像她那样的人,没了鞋,宁肯强忍着对他的厌恶跟他在房间里共处一室,也不可能愿意跑到外面的沙滩上,让污仄的泥土碰到她哪怕一根脚趾。
他朝着她走过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客厅响起。
像魔鬼催命的魔咒。
他知道她肯定听见了。
但她没有反应。
依旧在帘子后安安分分地坐着,就连姿势都不曾变动过分毫。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直到他直接扯开挡住她的那一片窗帘,直到她伤痕累累的惨状直接映入他眼帘。
她还是静静地抱着自己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不哭,不闹,也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
她低着头,脊椎微弯,脸埋在腿中,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这是一个对外界充满了不信任和防备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