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他们有婚姻存续关系,他作为丈夫让妻子自己回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傅景行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还是无比的忐忑。
对面沉默了一阵,她每多一秒沉默,他心中就会增添一分沉重。
良久,他才等到她的回应。
却不是回答,而是问句。
“傅景行,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因为车祸才失去记忆,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商务大楼,办公室。
傅景行从堆积如山的合同中抬起头,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她竟然问他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据实以告,她很可能会像当年那场绑架案一样,再次把她所经历的劫难全都归结到他头上。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他选择对她欺瞒,她也无从得知。
两相权衡,利弊已经很明显了。
在他沉默的那将近五秒钟里,黎荆曼就已经隐约猜测到了答案。
她不禁苦笑,恐怕跟她当年手指受伤一样,又是跟他有关。
果然,手机另一边,温柔的嗓音淡淡响起。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伤害你。”
深思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在这种事情上不用谎言去蒙蔽她。
他当然可以欺骗她,别说是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的她,就算是她仍记着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欺瞒她对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可他不想这样做。
当年顾云浮的事水落石出后,他一度怀疑她当初之所以对他那样抵触,很可能并不是因为觉得因他而受到了牵连,而是误会他做假证包庇顾云浮。
而眼下,就是谋求答案的最好时机。
他把她出事的全过程以及他在这件事里所处的位置,一五一十,坦诚以告。
黎荆曼听完果然没太纠结他在此事中的作用,关注点完全在另一个方向:“那个伤害我的人,她的下场怎么样?”
傅景行知道自己赌对了,眼眸之中掠过一抹释怀:“她死了,不止她死了,她身后的家族也彻底没落,再也不会你以后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黎荆曼不傻,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后,惊讶问:“是你做的?”
傅景行感受到她问话时的态度还算友好,借机表忠心:“守护好自己的妻子是每个丈夫义不容辞的义务。”
黎荆曼听完若有所思,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傅景行,在我失忆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跟你之间很好吗?”
她感觉自己不过是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傅景行这次沉默的却比上一个问题还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