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已经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视为病人的人反向教育。
“黎小姐,你……”
她试图说点什么,改变自己被动的现状。
黎荆曼再次开口,打断了她。
“我看过很多书,其中不乏像《乌合之众》、《动机与人格》这样的经典著作,在心理学这方面虽然不能算是专业,但绝对不是完全不懂。
在我看来,如果我与傅景行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接受治疗,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李医生已经彻底茫然了,在第一次见到黎荆曼时,她的表现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患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所以她才会判定她需要治疗。
可此时的黎荆曼,眼神坚定,状态良好,表情自信,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书香之气的魅力,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讲话时思维清晰,逻辑缜密,让她无处辩驳,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她怎么会是正常人呢?就在十天以前,她还分明是一个病人。
她下意识地又看向摇椅,那上面摆放着在她进门时黎荆曼所看的书,李医生心里一惊……那也是一本心理学著作,而且针对的,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难道她……李医生震惊地看着黎荆曼。
病人在跟医生接触的过程中,因为了解到的专业知识过多,最终自己反而成为医生的案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像这样的案例,千万中也难出一个……
“不,黎小姐,在我看来,你丈夫很正常,而且他很爱你。”
李医生努力维持着自己医生的职责,对着黎荆曼勉强地动了下嘴角,想露出个合适的笑容,却因为肌肉过于僵硬,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爱?”
回应她的,是黎荆曼突然变得嘲讽的语调,就一个字,看似什么都没说,又仿佛已经什么都说了。
李医生诧异地看着黎荆曼的表现,心中翻涌起无数的困惑。
傅景行爱他的妻子,这是当然的,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每当他提起黎荆曼,眼睛里就会流露出温暖的光,好看到让人目眩神迷。
黎荆曼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汉尼拔·莱科特吗?”
李医生当然知道,这是心理学里至今无法完整定论的一个案例。
黎荆曼在此时提起这个人,难道……
她犹豫良久,拿出录音笔,当着黎荆曼的面,把电源推动到最里面,选择了关闭。
“黎小姐,我发现你对你的丈夫似乎十分抵触。难道……他……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