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把最后一句话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路上尴尬了一阵,文启又开始转移话题,活跃气氛。
我们工厂的第一批货终于要生产出来了。
文启的语气很兴奋,连带着文知年嘴角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文家当初为了还债,解散了全部工人,把工厂里面的所有货物、机器都卖空了。
这批货,是文家工厂停摆后,重新注资、购买机器、招人组建团队后生产出来的第一批货。
对文家来说,有别样的意义。
代表着新生!
经销商谈好了吗?
谈好了!
文启扭头看着文知年高兴地笑,都是以前的熟人,我一个电话就把他们叫回来了。
知年!文启转动方向盘停到大剧院门口,等这批货卖出去,我们家就算正式步入正轨了。
嗯!文知年淡淡应着。
解开安全带,背上自己的大提琴,刚下车,文启又叫住了他。
知年!
文知年回头。
文启盯着文知年,踌躇了会儿才说,这两年,你受苦了!
等哥和爸把家里的生意重新搞起来就好了。
最后几个月,你再忍忍,能离他远点就远点!
晚上尽量回来睡,如果受委屈了,一定要跟哥说。
受委屈吗?
文知年垂眸想,在这之前,除了协议的存在让他心里有个疙瘩,他从没在崔墨岩那里受过什么委屈。
崔墨岩待他极好,无论他在外面忙到多晚,回去总会有盏灯为他而亮。
他也从没在自己睡之前睡过觉。
哪怕他出差回来再晚再累,也一定会等自己洗漱好,给自己按摩完,然后抱着自己入睡。
感冒发烧他会彻夜照顾,为自己擦身子换衣服。
早上起床,自己犯懒,他会主动给自己穿衣,抱自己去洗漱。
文知年现在可以回想起来好多好多细节。
他确实待自己不错。
除了向自己隐瞒他有未婚妻的事实,他是个非常好的金主。
就连在床事上,都是他伺候自己,动作温柔又耐心,深怕把自己弄疼了。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包养情人,其实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他。
文知年哪里受过什么委屈呢?
可想到最近的种种,他就是心里莫名的难受,那种难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就像他不知不觉沉浸在了一场虚幻的梦里,有一天,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第三者戳穿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感到极其的难堪与尴尬,以及对自己的竟然会沉溺其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