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其实挺不想这样被扶着的,他只是和贺邵承睡了一觉,又不是动了什么大手术,至于么?可实际上,一走路,他就顿时又动不了了,整个人都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僵在那里。
“么儿,怎么了?”贺邵承的神色比他还紧张。
他扁扁嘴,带着哭腔抱怨:“腿好麻……”
贺邵承被他骂着,不仅是不敢反驳,还小心翼翼地扶着么儿往浴室走。第一次承欢的身体确实需要适应,陆云泽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还眼眸发红的自己,心想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他就被刀砍死了。
他看到罪魁祸首,心情也郁闷着呢,还好手上戴着那枚戒指。陆云泽艰难地做完了早晨起床的一系列事情,接着又被贺邵承直接抱下了楼,放在了有软垫的座椅上。
贺邵承一早起来就在准备了。
他把家里所有陆云泽会去坐的椅子上都放了一个软垫,后面还枕个小枕头,大小弧度刚刚好贴在腰部那个位置。陆云泽坐下来时还愣了一愣,伸手去摸了摸后背那个小枕头,确定自己是从未见过这个东西的。
“你……早上出门买的?”
“嗯,去了趟超市。”贺邵承进厨房,舀了一碗米粥出来,只见那粥里满是扇贝肉,新鲜的虾仁,没刺的鱼肉,香甜的嫩玉米粒等等东西,绝非是一碗简单的米粥。他咨询过老中医,刚开始的时候必须得喝点软的,这样身体才能尽快恢复。
“还……挺好看的。”陆云泽抿抿唇,感受到这个家伙的贴心,那一点点郁闷都只能憋回了心里。
一碗加了各种料的粥刚刚好,是他当下最想吃的东西。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口,里面还有一个很新鲜的虾仁,绝不是那种冷冻的虾仁肉。眼眸眨了眨,他看着贺邵承在自己对面坐下,对方也盛了一碗一样的,不过似乎还要去拿一些配菜出来。
“虾仁……是你剥的?”
“嗯?嗯。买的活虾。”贺邵承拆了一包榨菜出来,又拿了一包红油酸豇豆,“么儿,还要别的吗?”
“不要,够了。”陆云泽抿抿唇,伸手过去拉住了他的手,“给我看看呢?别把手剥毛了……你买的是小河虾吧?那得剥得多累……”
他一边嘟囔着,语气还有些埋怨,好像在问贺邵承怎么这么蠢一样;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温柔的,一点一点地揉着那有些泛红的食指。这样的温柔贺邵承自然感觉得到,让他不禁露出了笑。
陆云泽抬眸瞅了他一眼,又抿了抿唇。
“傻子……去买别人已经剥好的虾仁不是一样?”他拉起了对方的手,学着昨天贺邵承亲吻自己那样,凑上去微微啄了啄。
两个人终于坐下来吃饭。
一大碗粥,米炖得软烂香甜,而粥里则又充满了真材实料,每一勺都能吃到虾仁或是扇贝。陆云泽喝了一整碗,肚子里那种饥饿的感觉才终于散了,接着又被贺邵承哄着喝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下去。
他身体不舒服,今天也不可能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主要就是找个地方躺着休息。然而卧室里需要再好好打扫一下,因此他就靠在了沙发上,看着贺邵承跑上跑下。
床单,被套,所有脏了的东西全部洗了。昨天的衣服更是狼藉,都是贺邵承亲手在浴室里搓的。他终于忙得差不多了,此刻便长舒了一口气,站在洗衣机边上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为了这一件事前后忙了许久,但只要一想到昨晚……
他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不过,总洗床单也很麻烦,或许下一次可以直接买个垫子回来。
贺邵承忙完了手上的事情,那边干净的床单被套铺好,刚好楼下的陆云泽已经又要睡着了,他便把么儿送到床上继续休息。
陆云泽本来就没睡够呢,这会儿一抱住被子,那是瞬间落入梦乡,谁来喊都不管用;但贺邵承却依旧精神亢奋,尽管昨晚才睡了三个小时,也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
他想了想,又出了趟门,开始给今天的晚餐作准备。
虽然被欺负完腰酸背痛,整个人和被卡车碾过似的,但陆云泽一起床就嗅到了楼下的香气,忽然又觉得这样被贺邵承妥帖照顾着的感觉十分不错。他中午喝的粥,晚上喝的则是一份西湖牛肉羹,是贺邵承去买了最新鲜的嫩牛肉,切成小粒给他炖的。但看着碗里那么多牛肉粒,陆云泽又忍不住笑了。
“外面饭店要是像你这样烧……肯定得破产了。”
贺邵承还炒了其他几个菜,都是清爽的,没有一个辣的或是难消化的东西,“嗯,么儿,等会儿我给你再盛一碗,稍微加一点米饭进去,拌着吃。”
星期一,历史系课堂。
老师在上面上课,这个年头还没有数字化教学,写板书是当老师的基本功。这堂课的教授就是个爱写板书的,一边对着黑板叨叨,一边在那里“哒哒哒”地写字,一点都没关注下面的学生。
陆云泽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难得的没有集中精力上课。
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都很正常,但发生在陆云泽身上就十分奇怪了。他身边几个关系比较熟的男生便凑过来问他,十分关切:“泽哥,怎么了?看你精神不太好。”
“唔,没事,就没休息好。”陆云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左手一直缩着,也没给别人看到戒指。他昨天睡了一天,睡觉是睡够了的,但架不住身体没恢复过来,现在坐在这儿依旧有点腰部不适,只想趴着休息,“老师刚才讲重点没?哎,我不行了,兄弟你们帮我打下掩护,我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