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敬鬼神而远之的人,竟然也会在惊醒后,拉着风觉问,这是不是李元英在给他托梦?
她是不是在怪他?
他不该在走之前跟她吵架的。
······
“我来此,只为一个答案。”荀亦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荀亦盯着裴玄瑾。
“李元英,已经死了。”裴玄瑾一字一顿,慢条斯理。
时间在此刻像是静止了,荀亦紧盯着裴玄瑾,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殿下在跟我开玩笑对吗?”荀亦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冰冷阴森的骇人。
“李元英跳的可是坠仙崖,神仙下去都难活,更何况她一个肉体凡胎的姑娘家。荀亦,你这么聪明一个人,到底在质疑什么?”
他质疑什么?他什么都没质疑,他只是在逃避,不敢相信,不想相信李元英真的死了。
感情终于撕碎了他的理智,他一把掐住裴玄瑾的脖子,出手极重,将他整个人按在汤泉池边,阴沉道:“重说!”
裴玄瑾也恼怒,红了脸。“你让我重说什么?重新告诉你,李元英没死?荀亦啊荀亦,你当真是疯了。”
话音刚落,拳头就砸到了裴玄瑾漂亮的脸蛋上,他偏头吐出血沫子,怒道:“荀亦!”
回答他的是极重的又一拳
。
裴玄瑾虽然武功很高,但万全没办法抵抗盛怒时的荀亦。
江湖上的五大宗师,有两位都是出自方寸山,荀亦自幼跟着两位大宗师,学的都是最正统的武学,这世间,在他这个年纪,少有对手。
荀亦泄完愤,缓缓起身,整个人颓败潦倒,像个打了胜仗,却浑身是伤的狮子,孤寂又孤独。
他执拗的留下句:我不信,她不会死。
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揍,裴玄瑾气的在地上直骂娘,明明长着一张极矜贵的脸,嘴里骂的比市井女人骂的还荤。
回到住处,一向很少碰酒的荀亦喝了酩酊大醉。
他仰躺在茵席上,一派落拓的醉意,冷峻的面容被染上一抹酒色,衬得皮肤更白了。
念清端着水从外面进来。
荀亦听见动静,淡淡道:“出去!”
念清恍若未闻,放下盆,浸湿帕子,拧干了走过来。
刚想给荀亦擦手,却被他一把推开。“我说了出去,你听不懂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醉意,却不带一点感情,他看似温文尔雅,但骨子里是冷漠的。
对于他不敢兴趣的人和事,他不会投入一丝感情。
念清跪坐在一旁,委屈,却也倔强。“你心里不痛快,可以尽情往我身上发泄,我是你的人,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荀亦闭着眼睛。“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你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有大把
的方式可以把我赶走,为什么偏偏要让我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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