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弥漫在周围,景云心如刀绞,却又清楚这是修复身体的必经阶段。
若要腐烂的伤口痊愈,首先要做的就是剜去腐肉。
而剜去腐肉的过程必会带来疼痛,这是无法避免的。
景云紧绷着身子,凝视着地上的那滩污血,沉默了许久许久。
冰凉的身子落在温暖的怀抱中,耳边嗡鸣的时鹤书低垂着眼,努力平复自己的不适。
“……多谢。”
在嗡鸣声散去后,时鹤书便撑着身子,离开了景云的怀抱。
他不喜欢自己柔弱的样子,也不喜欢自己受制于人。
“督主客气了。”景云牵了牵唇角:“您感觉如何。”
时鹤书言简意赅:“很好。”
虽是吐血,但他的身体又轻快了不少,近日隐痛的胸前也没有那么不适了。
听到这话,景云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而时鹤书好似忘记了自己对景云的不信任,直接指示景云:“将茶端来。”
景云殷勤的去了,又殷勤的回来了。
冷茶入腹,时鹤书唇齿间的血腥被洗刷。而看着垂下的眼帘和如玉般的人,景云的声音轻轻响起。
“督主,您想长命百岁吗?”
他单膝落地,认真的注视着时鹤书,似乎不认自己说的是天方夜谭。
披散的长发更衬得那张脸雌雄莫辨,似是因方才不适的缘故,那张白瓷般的脸上偏偏红了眼尾鼻尖,像是涂上了胭脂。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神情依旧漠然,好似九天之上不染尘埃的神女。
时鹤书放下茶杯,垂眼看着身前的男人。
“做个交易吧,督主。”
浓如黑墨的眼中倒映着时鹤书姣好的面容,景云勾起唇角。
“留下我,我保您长命百岁。”
……
督主府的人都知道,督主前些日子带回来了一位巫医,并将其关押在了督主府。
大家都在猜这位巫医几日会入东厂狱,却没想到——
“不必再管他。”
他们的督主忽然下令,放了那位巫医,并让他们不要再监视对方。
“多谢督主。”
督主府,雅堂内。
景云单膝跪在时鹤书身边,一双明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看向时鹤书。
“记住,你吃的是东厂的毒药。”
修长的手端着青玉茶杯,时鹤书居高临下:
“若你听话,东厂自会保你一世太平。若你不听话,本督便让你毒发身亡。以草革裹尸弃于乱葬岗。”
这话说的狠厉,景云却依旧神采奕奕。
“多谢督主仁慈。”景云说:“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