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面不改色:“但我不会走的。”
景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时鹤书的床上。
竹青走不走与他何干,一个不安分的靠垫罢了,他会在意吗?
就算在意又怎么样,他又不可能伸手去拽时鹤书,只要时鹤书安好怎么样都好。
这样想着,景云直接无视竹青,搅动着手中的米粥。
时鹤书本就对进食的兴致不高,重病后更是能几天粒米不进。
但他不想吃归他不想吃,他要吃归他要吃。
无论是景云还是烛阴竹青,都不会放任时鹤书饿着自己。
温热的米粥抵到唇边,半梦半醒的时鹤书如本能般张开嘴,将抵到唇边的汤匙含入口中。
察觉到是米粥,时鹤书蹙了蹙眉。
“不要……”
由于是天阉的缘故,时鹤书的嗓音同他的相貌一样雌雄莫辨。此时在病中,嗓音沙哑中又带着几分黏腻,更是听的在场两个男人动作一顿。
景云的笑容消失一瞬,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放柔嗓音如哄孩子般温声道:“九千岁,就吃一口好不好?”
说着,他又舀了一勺,递到时鹤书的唇边。
“督主,多少要进一些的。”竹青也柔声哄着:“一些就好。”
两个男人左一句右一句,时鹤书终是喝了小半碗粥,意识也清明了些。
“好了。”
虽然人依旧软绵绵地摊在竹青怀中,时鹤书的语气却不再黏腻。
他推开景云的碗,默了半晌终是蹙眉道:“刚喝过药就用膳……你们怎么想的。”
竹青:“……”
景云:“……”
二人皆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景云看了看瓷碗中剩的粥,再看看意识已暂时恢复清明的时鹤书,终是没再逼着人喝下去。
他搅了搅剩余的米粥,估计了一下时鹤书喝入的药量,决定在晚餐再下半片阿莫西林。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他实在敬谢不敏,时鹤书都烧到了四十度,那些医师也只会让他物理降温和喂一些几乎毫无效果的苦汤药……算了。
还不如用两个人头换系统医生的对症下药。
对于没吃过抗生素的古人来说,抗生素的药效堪称奇迹。
只吃过药没一会,稍稍退烧的时鹤书便昏昏欲睡,景云借机将竹青赶回了东厂,自己独守在时鹤书榻旁。
浸满冷水的帕子落在时鹤书的额上,原本冰冷的人早已被烧的骨头都酥麻了。他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垂下的鸦羽不断颤动着,落在被子上的手也渐渐攥紧,用力到指尖都泛着粉色。
景云上前轻轻掰开了时鹤书的手,替他轻轻揉捏着手上的穴位,只盼他好受些。
但是梦境中那正掐着青年脖子,强迫青年抬头的男人却并没有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