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一路飞遁,直至垂目四扫,俱是陌生之景,才对应着法旨中的方位落向山间,未久,终于见得一座洞窟跃于眼前。
洞口之上,二字‘玄黄’,鸾翔凤翥,苍遒雄奇。虽是区区二字,却似占据了整面岩壁,无论从何处望去,定会为其引去目光。
许恒知道,这定然是他要找的玄黄洞了。
玄黄洞洞口不大,洞中倒是深邃得很,许恒往里行了恐逾千丈,才觉地势渐渐平缓,空间似也变得开阔——
为何说似?因为到得此间,四下已是一片微茫。
许恒眼前似乎笼了一层轻纱,伸手几难照见五指,上望唯有鹅黄色的濛濛光芒,足下却是一条漆黑的路,无论走向什么方向,似都探寻不到尽头所在。
“这就是玄黄洞么?”许恒隐隐猜到,玄黄洞或许本就这般模样,只是如此一来,又该怎么去寻法器呢?
他没有漫无目的地走,而是缓缓停下脚步思索,尝试了放出神念无果,又试图以灵觉去寻,可惜皆是一无所获,只得取了玄黄法旨出来,想瞧一瞧,是否另有悬殊。
没想玄黄法旨一出,耳后便有一声轻咦传来,说道:“我说哪里闯进来个小道,原来是领了法旨的。”
许恒微微一惊,不由四扫去望,却没觅见人影,只闻空中传来声音,唤道:“不必找了,寻不到的。”
许恒闻言,却是了然,难怪他到如此重地之中,既没遇着禁制守护,也不见有弟子当值,原来洞中是有高人潜修,当即抱手朝着四方一揖,问道:“弟子许恒,不知道是门中哪位前辈当面?”
“休要卖乖,讨好不了本座。”那声音呵呵一笑,“既然领了法旨前来,自己去寻法器便是。”
许恒问道:“洞中如此暝茫,弟子不能视物,如何寻找法器?”
“哼哼。”那声音道:“洞中规矩,便是如此,有缘自能撞着法器,无缘不如下次再来。”
原来要在玄黄洞中寻找法器,还有如此一番说法。
许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行过了礼一谢,便要再次动身去寻,却闻空中传来啧啧之音,那声似在低语一般,嫌道:“果然不是个伶俐小子,我看定是没有缘法……”
许恒并不着恼,心中反而一动,便又停了脚步一揖,问道:“弟子确也恐怕无缘,不知前辈可有法子教我?”“嘿,脑袋还不算木。”那声音道:“教你倒也容易得很。”
“本座近日酒虫作祟,如果你能寻来美酒,我就给你些许指点,如何?”
许恒想了一想,自己身上便有一葫天南沽来的百花酿,倒是不妨答应下来,便从袖中取出酒葫,问道:“前辈且瞧此酿,可能入眼?”
“哦?”那声音微微一讶,不禁喝道:“拿来瞧瞧。”
许恒不知为何,竟是把握不住,将那酒葫脱出了手,落到地面就似沉入水中,瞬息便已没了踪影。
他不禁眉头一挑,忽然对那声音来历,有了隐隐猜测。
过有片刻,空中才传来砸吧一声,说道:“滋味一般,胜在量大。”
“罢了,算你过关了吧。”他道:“往西南去,法器遍地,若是还遇不着,那可实在倒霉。”
言罢,立即消声觅迹,却是再无回音了。
许恒一时哑然,原来这样也算指点?恍惚总觉,似被骗了一葫酒喝,不过转念一想,本来也只是个尝试,而且也并不是全无所获。
他朝虚处拱了拱手,便迈起步而去。
玄黄洞中,并不颠倒方位,许恒凭着自身知觉,寻着西南深入,走了不知多久,忽然便见有道灿灿金光,从前方悠悠飘来,在这暝茫之中,显得抢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