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跟着精灵卫兵们抬起头,看着世界树那跳动的荧光脉络下亮起的魔法影像。
贝塔尔只是座普通的北境城邦,早就失落于鼠潮。但因巧合,反而永远留在了许多人心中,还会成为一代代人的记忆。安南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出口气,也不是肤浅的要靠免费放映打破僵局吸引。
而是要推青壮派一把,让她们坚定地和自己站在一起。
至于老年派会不会不高兴……那又怎么样呢?
被强行安排训练,被丢在树屋禁止走动……无论是傲慢还是警告,都代表王庭不在乎自己这个“小盟友”。
价值不是等来的,是争取来的。
安南因此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不该是哄老年派改变想法,这是不可能的。他见过人类老固执有多固执,那还只是六七十年的阅历积累的固执……精灵们哪个没有一千年的世界观?她们的执念厚的堪比叹息之墙。
就算燃起大火,长老们被困在熊熊燃烧的树屋里,安南在底下高呼:“你们跳下来,我会用天地大召唤术接住诸位”,她们也会拒绝救援。
《贝塔尔的救赎》开头的老兽人开始自白。
安南举起果汁,向意识到天上冒出的是什么,低头望来的精灵队长隔空示意。
精灵卫兵们低声交涉,隐约飘来的精灵语被安南听见。
她们在感到为难。
因为安南没有出界,她们无权干涉。但魔法影像又确实会影响到很多人……不止树屋间抬起头、推开窗的使者们,还有外面的精灵。
过了两分钟,精灵队长迈着长腿走到安南面前。
“安南先生,请你收起魔法石。”
安南抬着头反问:“请问驱使你阻止我的是精灵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还是某位长老。”
把精灵队长的话堵回去,他继续道:“如果是前者,我想放映魔法影像既不算邪恶,也没有触碰到翠绿之都的哪项法律。如果是后者……就让她来见我。”
精灵队长无功而返,和她的卫兵们交代了几句后就迅离开,不知是去找背后的长老,还是管事的长老。
安南视若无睹,继续品尝世界树下看魔法影像的惬意、美好与柠檬水。
他快要沉浸在故事里的时候,一道身影走来。
“她们居然把你找来了?”
安南惊讶地看着艾莉安娜。
难道培训了自己的教官其实是精灵王庭的长老伪装的——
“她们认为我是你的向导,可以制止你。”
安南看着她:“你怎么想?”
艾莉安娜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安南和前几天不一样。
那时候的安南没有这么……沉静。他坐在那儿,需要仰头才能看着艾莉安娜的脸,但那双眼眸却像是在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我……”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教官间向导呢?不过只有一次,仅限今晚。”
安南在艾莉安娜愣神中忽然主动松口,站起身来,向四周或在望着这边,或在看魔法影像的人们大声宣布:“抱歉了各位,看守我们的精灵队长觉得今天不是放映魔法影像的好日子,看来我只能明天再反映这部描述‘深陷囫囵’的无辜者为了自由逃出监狱的故事了!”
安南的手拂过野炊毯,上面的事物和天空的魔法影像一起消失。他向脸色不太好看的精灵卫兵们轻轻施礼。
“晚安,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