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他也是不愿意提起那间地下室的。
他理解容淮。
任江能理解容淮,但是却理解不了容三欢。
他明明就是容淮的三叔,他提供的线索,傻子都能对的上,他却死都不说容淮就是他的恩人。
任江要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
本来任江看容淮走了,他也想回市里的,可想到市长那张拉的跟长白山一样的脸,他又突然不想走了。
恩人家办喜事,他反正也旷工了,多一天两天的,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容淮离开家以后,把车开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停下之后,自己默默的坐了很久。
他心里有些难受,但并不是想到小胖子死时那种难受,而是有些欣喜,有些雀跃的难受。
他心里那间地下室里,没有一点阳光,小胖子更是成了他的噩梦。
这些年他一直活在黑暗里,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男孩的事情。
今天任江的突然出现,似乎把那无尽的黑暗,生生的扯开了一道口子,有一道微弱的阳光,已经从那道缝隙,照射到他的心上。
容淮坐在车里,抽了很多的烟,从最初的手指发抖,到后面的欣喜若狂,他用了整整一包烟的时间。
容淮扔掉手里最后一支烟,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调转车头,就往家里开去。
地下室里的一束光
到了家里以后,容淮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冲到帮着干活的任江面前,什么都没说,一把就抱住了他。
任江刚才和容淮见面的时候,以为他会拥抱自己,因为他们怎么说,也算是难兄难弟。
可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就走,让他一度觉得,容淮是个冷情的人。
现在被容淮抱在怀里,任江心里一阵发疼,用力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容淮听着任江的哭声,喉结上下滚动,也红了眼眶。
娄卿卿听到任江的哭声,从屋里出来,见容淮和他抱在一起,有些担心的走过去。
容淮见媳妇来了,一把推开任江,转头用力的抱住了他媳妇。
“淮淮,不怕!”
娄卿卿感受着容淮身体的颤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用自己温柔的话语,抚慰容淮受伤的心灵。
任江抽抽搭搭的,看了容淮和他媳妇一眼,瘪瘪嘴,一把抱住了旁边站着的褚烦。
褚烦猛的被人抱住,一把就把他给推开了,还嫌弃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她娘的有病啊?”
隔壁容景山听到动静出来,看孙子的情绪不对,赶紧过来了。
容淮被媳妇安慰了一会,情绪也稳定了,看他爷过来,就指着任江,对着他说道:“爷,他十年前,和我关在一个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