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潮生的这一击,一点都不声势浩大!相比较天上地上那许多的真妖大妖们,动不动惊天动地的招式而言,他的这一击,甚至于可以算作微不足道,恐怕随便从兽海之中拿出一个中三境的妖来,打出来的攻击,看起来都还要更加凌厉些。那是一道好似水箭一般大小的凝实妖气,除了其中似乎隐约流转的光晕,以及暗沉沉的血色以外,看不出任何一点的不凡。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在脱离了潮生指尖的一刹那,原本围拢在他身周十丈以内的所有生灵,无论是野兽还是妖物,甚至妖夷,和地上不知名的歪歪斜斜的野草,全都在一刹那失去了生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整整齐齐的,软绵绵的趴伏了下去,给已经混乱不堪的兽海,清出了一片空白。却说那一支血色水箭,离了潮生的手,便没有一点拐弯的直直射了出去,一路之上,遇到的所有生灵,皆是被一穿而过,吸干了全部的精血,却连个伤口都没有留下!万分诡异!就这样一路无阻,眨眼间,便到了撼山军近卫军阵前!水箭的速度极快,最外层的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水剑一穿而过,他身上披挂的极其厚重的铠甲根本一点阻挡的意义都没有!就在那最外层士卒的身后,第二层乃至第三层的士卒同样来不及反应就被水箭一穿而过,甚至于处于第四顺位上的一名五境的望川剑修,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挡的姿态,就被那水箭穿过了身体,立刻就化作了一具干尸模样的尸体,被吸干了一身的精血!可不同于撼山军士卒厚重铠甲之下被吸干精血死亡的那种无声无息,这名望川剑修的异状立刻就引起了影子的注意,继而一把抓住正掐诀御剑的洛川的肩膀,朝后闪避了三丈!也就在她拽着洛川闪开原地的后一刻,那血色水箭就从洛川先前所站的位置穿透而过!!直到那血色水箭透阵而出,在它所经之地一条线上的十数名士卒,才齐刷刷的歪倒在地!!!“那是什么?!”洛川强行压下御剑被打断引发的逆血翻涌,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忍不住惊骇问道,“是谁?!”“是大妖潮生的手段,”影子一只手仍旧搭在洛川的肩膀上,看向血色水箭射来的方向,声音沉重的道,“他找到你了!”洛川看一眼已然近在咫尺的河玉城,方才被启明子一击打破的城墙缺口,就在撼山军和飞熊军之间的位置上,眼下撼山军前军距离那处缺口已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可谓一冲便到,“眼下我等攻入河玉城,似是已成定局,那潮生未有如其他大妖一般去做反击和抵挡,而是行这般刺杀之诡术,可见在他的心中,杀死我,比挡下离军,更重要!”影子看向四周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所在,一个藏头露尾伺机斩首的大妖,远比一个正面而来谋求一战的大妖危险得多!”“太守大人,副帅军令到了!”近卫军军候董伯然传音道。“快说!”洛川道。董伯然飞快刺出一枪,而后抽身后退到第三排,而后道,“副帅令撼山军及其他各军攻至河玉城城墙下,朝撼山军靠拢,背靠河玉城城墙结阵,向外以拒兽潮,待到下一条军令到来之时方可入城!”洛川看一眼退入阵中休养了半晌的孟草儿,没有传音过去,而是对董伯然道,“传令,全军向前,攻至河玉城城墙下,而后变方阵,以后军为前军,抵抗兽潮!”董伯然飞快传令,孟草儿则朝着洛川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洛川看向河玉城城墙上,除了在架着牛德信的位置上还站了些妖夷之外,其余地方几乎已经空了,便问道,“城墙内可有兽海?”影子摇头道,“城内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赵无忌此前的判断应当无错,南夷方面该是在城外摆出了最大的阵势,没有料到我们会首战即终战,而且”她收回警惕看向四周的目光,抬头看一眼河玉城墙,“南夷显然不擅守城。”“自然,南夷之地,本来就没有城,”洛川看向牛德信所在的位置,传音道,“此刻城墙之上唯有大妖戚山一人,其余妖夷实力也不甚强,若你此时出手,当能救下牛道长”“不行,”影子想都不想便拒绝道,“那大妖潮生显然已经看透了你的所在,方才那一击是杀招也是试探,我将你救下,也就等同于确定了你的身份,此时我若离开,若他再来那样一击,你如何抵挡?”洛川道,“可若等到我等攻到城下,妖夷方面不可能仍留着牛道长性命”影子再次摇头道,“战场之上,为将帅者,当以大局为重,我知道你与他们交情深厚,可就是方才这些时候,死了的望川剑修也不是几个而已了吧?张彪这样的大修士都身死当场,你又能如何呢?”洛川沉默不语,而后强令自己将目光从牛德信那边挪开,然后他就注意到离郡轻骑的气势狼烟明显较之先前弱了不少,位置更是发生偏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撼山军前面去了,眼下已经要到了河玉城城墙的那一道缺口处!千雪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向喜爱干净的她这一次雪白的裙子上,甚至于面纱之上都沾染了血迹,见面之后直接道,“河玉城的城门已经从内部堵死了,离郡轻骑应该是要从苍颜掌教打开的那一处城墙缺口入城,我在离郡轻骑里,看到了一个人,”她与洛川对视,“萧斩!”“萧道长?!”洛川面上先是一喜,后是一惊,“赵叔叔所说的人是他?!”“应该是他,”千雪看向离郡轻骑撑起的气势狼烟,“离郡轻骑这一次的损失,非常大。”洛川心中怎会不知,可他举目四顾,包括他所在的撼山军在内,哪支队伍的损失能小得了呢?:()望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