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画之所以亲自来做这样的杂活,应当就是在毁灭证据,本宫来之前的润泽轩燃着的风荷晚香一定有蹊跷之处。”思及此,沈念溪便吩咐敛秋道,“找个人盯着平画,想法子帮本宫捎一些她倒掉的香灰过来。”“是。”“还有,再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宋容华是怎么得到那风荷晚香的。”“奴婢明白。”敛秋的手脚很利落,沈念溪刚将这件事情吩咐下去,不到一个周便有了眉目。敛秋拿出绣帕展开来,“娘娘,这是平画倒掉的香灰。”沈念溪轻轻沾了香灰在手掌心,凑近闻了闻,很快她便大吃一惊。“熏香已经充分燃烧殆尽了,残余的这些香灰基本闻不出味道,但,另有一种味道却很是明显。”“是什么味道?”“麝香。”敛秋惊得连连退后了两步,“娘娘的意思是,润泽轩每日燃着的风荷晚香中掺杂有麝香?”“没错,那麝香的分量极少,风荷晚香燃着的时候掩盖掉了麝香很浅很淡的味道,但一旦香燃烧成灰,麝香本来的味道就再也遮不住了,即使再淡也能让人发觉到。”“平画要亲自倒掉香灰就是要掩藏这件事,看来,平画真正的主子也不是宋容华啊,她的背后另有其人。”敛秋脱口而出,“指使她的人是德妃娘娘。”“你是如何知道的?”“娘娘让奴婢去打探风荷晚香,奴婢已经打探到了,风荷晚香乃是德妃娘娘独独赠予容华娘娘的,容华娘娘很喜爱这香,每日都让人点着。”沈念溪诧异极了,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若说心狠之人是梁钰贞的话,那倒也不足为奇。“梁德妃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算计,宋容华也是今上潜邸之时的旧人了,难怪她至今都没有身孕,这竟是德妃的功劳。”“娘娘,德妃娘娘连对自己人都这般心狠,对其他人更是手下不留情了。”“是啊。”一想到梁钰贞可是个狠下心来还能对自己孩子动手的人,沈念溪还真不觉得惊讶了。“可怜宋容华还被蒙在鼓里,本宫帮人帮到底,好心让她知道实情吧。”敛秋顿时跃跃欲试,“娘娘打算做什么?”“若是宋容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你说,德妃会有多吃惊?若是宋容华再发现自己有身孕之事不过是空欢喜,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怀有身孕,你说,她会对德妃有多恨?”得到再失去,本就最让人癫狂。敛秋眼前一亮,“还是娘娘聪慧。”“本宫听闻民间有一种秘药,吃下便能让女子假孕,就连脉象都能做到以假乱真。”“是的娘娘,据说那秘药的药效只能维持三个月。”“三个月也足够了,想法子去为本宫找来这秘药,切记不可让人发现。”敛秋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当然不敢掉以轻心。——重华宫,望春阁。“主子,荣妃娘娘来了。”白婉音一喜,“快请她进来。”荣妃大步走进来,浑身上下的穿着华贵无比,还真是与从前的低调内敛大不相同。她草草看了眼屋里的一切,自然地坐了下来。“白良娣就快要临盆了,本宫既是有经验的人,免不了要来叮嘱妹妹几句,也好叫妹妹放宽心。”白婉音和善地笑道,“这些时日多谢荣妃娘娘对嫔妾多有照拂,不管是嫔妾想吃的还是想要的,荣妃娘娘都肯给嫔妾。”“你腹中的孩子可是皇嗣,皇嗣贵重,本宫如今掌管六宫之事,理应要更看重妹妹一些。”何况,怀孕之人本就忌讳多食少动,白婉音不仅吃各种滋补之物,更是鲜少外出走动,那她这一胎,可就未必能生得下来……想到这,荣妃嘴边的笑就更深了。她可不像德妃那样大费周章去算计,有时候,好心反倒能杀人于无形。白婉音还在抱怨着,“德妃娘娘之前便总是以份例之事来压嫔妾,说嫔妾的要求太多,荣妃娘娘便不会如此,就连不少份例都是娘娘额外给嫔妾的。”“德妃太重规矩,殊不知皇嗣才是最为重要的,妹妹身怀皇嗣,不合规矩的东西给了也是应该的。”“还是娘娘心善。”她心善?荣妃眼底的深意多得快要溢出来。“日后不管你想要什么,只管派人来跟本宫知会一声就是了,本宫都会应允。”“多谢荣妃娘娘。”“不必言谢,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本宫还有事务在身,先走了。”送走了荣妃,白婉音还很乐呵。“春晓,荣妃娘娘可真是个大好人。”“是啊,主子。”“我身怀皇嗣,吃得多就是常事,你快去把蒸鹅还有烧鸭都给我端来,我又想吃东西了。”春晓无奈应下,“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因着梁德妃禁足,荣妃的纵容,白婉音养胎的最后一个多月倒是过得极为舒心。转眼之间,临盆之期便已至。白婉音生产惊动了皇宫上上下下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赶到了望春阁。尉迟玄和太后赶到时,望春阁内已然传出阵阵嘶喊声。但没过多久,一个太医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皇上,不好了,白良娣怀子之时不曾忌口,吃了太多油腻之食导致胎儿异常巨大,白良娣生不下孩子并且惨痛不止,若是再耽搁下去,便会母子俱亡啊。”“什么?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人!”“皇上,白良娣已经救不活了,臣等只能竭尽全力保皇嗣降生。”尉迟玄惊得后退了两步,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太后赶忙道,“快,快去,定要保住哀家的小皇孙。”有了太后发话,太医便再度进了产房。不多时,门外的人皆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太后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太好了,哀家的皇孙还活着。”门开了,一个宫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皇上,太后娘娘,白良娣生下了一个皇子。”“好,好啊,白良娣呢?”:()惊!换亲后,我竟坐稳皇后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