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说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啊?”“那宫女服毒自尽,再要追查怕是也难查下去。”沈念溪轻叹一声,心底终归是怜惜柔嫔几分的,孩子没了,害她的人却抓不到。“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德妃知道咸和宫是有夹竹桃的,她甚至还送了掺杂艾绒的羽被给柔嫔,难道她一早便知柔嫔是不会用那羽被的吗?”敛秋附和道,“主子说得是,而且德妃膝下有大皇子,容贵姬虽也有三皇子,可贵姬却是德妃的人,德妃恐怕不想再让其他人的孩子出世。”“有可能,其他的皇子再出世对大皇子总归是有威胁的,而且,能在后宫中只手遮天的人也就只有她了。”“主子还是睡一会儿吧。”沈念溪却摇头,“不了,天都快亮了,今日可还得去延慈宫向太后请安,让香苓来为我上妆。”穿戴整齐上好妆粉,沈念溪又赶往延慈宫,这一夜还真是折腾。入了延慈宫,太后尚未至,她瞧见其他妃嫔大多也都无精打采。德妃不怒自威,“大清早的,怎么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都打起精神来,可不能让太后瞧见后妃如此颓唐。”云妃照旧同她呛声,“德妃真是不会体谅人,昨夜宫中姐妹都没睡好,又怎么好打起精神来?”“昨夜之事,辛苦众位妹妹了。”“不辛苦,都是嫔妾应该的。”云妃视线在其他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容贵姬的身上。“容贵姬,你都生下了三皇子也不过才是贵姬的位分,沈贵姬这还没有皇嗣都已经是贵姬了,你难道就不会心有不忿吗?”“若是本宫如你这般,早就憋屈得要去撞墙自尽了。”容贵姬淡然一笑,“若人人都能得偿所愿,后宫岂还是如今的模样?”沈念溪安静地坐着都没想到祸从天上来,这话初看是针对容贵姬的,可实则,却是挑起了其他人对她的仇视。“云妃娘娘此言差矣,要如此清算的话,你与皇上青梅竹马,更是有福之人……”云妃打岔,“这还用得着你说?”沈念溪幽幽道,“可掌宫之权却是德妃娘娘的,云妃娘娘不是更该羞愧难当,愤然自尽吗?”“你!”德妃随意瞥了沈念溪一眼,制止了云妃再一次的发难。“云妃,太后宫中,不得无礼。”云妃冷哼一声坐好,假借整理衣袖遮掩自己的愤怒。“太后娘娘到——”所有嫔妃全都起身向太后行礼,太后今日不复往常的温和慈善,反倒是神色冰冷,也不喊众嫔妃起身。“哀家今早刚得知柔嫔丢失了腹中的孩子,你们之中心思狠毒之人,确是不配向哀家行礼。”任谁都能听出太后的震怒。皇帝子嗣单薄,太后早就对柔嫔腹中的孩子挂心不已,如今这孩子也没了,她岂能不动怒?德妃最先承受太后的怒火,走出来跪下。“太后息怒,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能照顾好柔嫔妹妹,有负太后娘娘与皇上的重托。”“你是有错,哀家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如今柔嫔的孩子还是没了。”容贵姬、周采女和梁含韵皆跪下为德妃求情,德妃朝梁含韵使了个眼色,梁含韵却压根没看见。“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她一人掌管后宫之事,有时顾不上来也是在所难免的,此事并不能怪罪她啊。”哪知太后听了梁含韵的话更气了,随手便将一个茶杯扔向她。“啊!”梁含韵伸手捂住额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容贵姬惊呼,“流,流血了。”但是,梁含韵却根本不敢起身,只能忍着疼。太后伸手指着她,“你是德妃的亲侄女,帮着自己的姑母说话本就是常事,这个时候还不避嫌,不怪哀家要惩治你,传哀家旨意,降德妃的侄女为贵人。”梁含韵跌坐在地,她竟然一下子被降了两级,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啊?德妃在心底暗骂了一下自己的侄女蠢货,她刚刚都给她使眼色叫她别当出头鸟,梁含韵非得顶着太后的震怒出来,真是不堪大用。连同沈念溪在内,倒是有几个聪明人看得明白。虽说不知是何人害了柔嫔,但显然,太后对掌管后宫之事的德妃是有怨的,只是德妃久掌宫闱之事,此事又不能确实算作是她的错。那么,太后只好杀鸡儆猴,拿德妃的亲侄女来出气,以此警告德妃。见梁含韵还傻愣着,德妃只好开口。“臣妾谢太后娘娘的宽恕,今后臣妾自当谨言慎行,更加小心执掌后宫之事,绝不再让皇嗣有任何闪失。”太后这才抬手,“行了,此事也并非是你的错,只是你一人顾全不过来,不如哀家挑个人协理后宫,也免得你独自辛劳。”德妃一惊,这怎么行?谁都不能分走后宫之权!“太后娘娘,臣妾已掌管后宫之事多年,其他妹妹不熟悉掌权之事,若是贸然协助臣妾,恐怕更容易出现差池啊。”太后也只是吓唬她,并没能指望用这次的事情就分掉德妃的权。“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哀家也就再信你一回,好好掌管后宫事务。”“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哀家累了,都散了吧。”梁含韵如释重负,忙让贴身宫女扶她起来,急匆匆就去找太医了。云妃见德妃倒霉,凑过去冷笑一声。“德妃姐姐,你也不过如此。”见云妃得意地走了,德妃暗暗记恨。若非皇上顾念与云妃两小无猜的感情,云妃哪能在她的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待德妃回到百合宫,梁含韵也气呼呼地进来了。“姑母。”德妃压根没有正眼瞧她,“今日之事,你可知错?”“姑母?”梁含韵很是错愕,“我帮姑母求情岂能算作是错?我甚至还因为姑母才伤到了额头。”见她根本不清楚自己何错之有,德妃指了指颂心。“你来告诉她。”:()惊!换亲后,我竟坐稳皇后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