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张伯一边推着车,一边抹着汗水,“咱清正寺的香火可灵验咧!”
“那卫老爷的老母眼见的六十了,至今无大病!据说就是清正寺保佑的!”王伯也接着话。
“还有那宋举人的娘子,本来身子骨弱得很,近几年烧香烧的也好起来了!”张伯越说越兴奋,恨不得亲临现场去帮她们好好瞧瞧。
张伯和王伯说得起劲儿,两位姑娘们也听得起劲儿。
几人聊着聊着,那清正寺没一会儿就到了。两位姑娘下车时,张伯还咂了咂嘴,看样子还能再聊个几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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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稻田收了一波,此刻仍有三两根碎稻在风里飘摇,等待着爱惜稻苗的老人来收。
王小美沿着乡间窄路小跑着,干净整洁的草鞋上黏了一团团的泥土,她却不甚痛惜,反倒咯咯笑着。
“你啊你,小心阿娘骂你!”王大美看着那双草鞋,满眼痛惜。
“大姐别想这么多,等其余姐姐们求得了香火,让七弟身子骨好起来,阿娘就不会生俺的气了!”王小美又跑又跳。
“还不知那香火管不管用咧!”王大美嘀咕着。
这一嘀咕没说好,一个妇人挎着菜篮子正准备去洗菜,听得这话立马停下来,严肃地纠正王大美的错误。
“你这妹子说话不好,俺们这香火灵滴很!爱求不求的,真的是!”这妇人挎着菜篮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拦在王大美身前,手指还不时点着王小美,“你还没你阿妹清醒!”
王大美一慌,她梗着脖子,硬生生道:“谁知道你们这香火灵不灵的嘞!俺这个隔老远的都听过了,那啥老爷,好像是啥田老爷,他的身子骨就没好!”
那妇人一梗,其余人她还能说个三四五六七,这田老爷地病乃清正寺一大败笔,他们田家村都羞于提起的。
“什么田老爷?”王小美好奇道。
“俺也不知道,”王大美耸了耸肩,转而挑衅着妇人,“这嫂子不是知道吗?你让嫂子讲。”
妇人讪讪地看着王小美,在这傻姑娘天真的目光中,开始硬着头皮瞎编。
“那田老爷严格来说,不是在求符之后病逝的,求符之时,那田老爷就病得不能见人了,这也不能怪清正寺嘛……”
停了老半天,王小美这才恍然大悟。她一拍脑袋,咋呼道:“也就是说,那田老爷求不求符都一样?”
那妇人赞许地点点头:“那可不!那田老爷老早就不见客了,可见早早就病的不行了,跟俺们清正寺没半毛钱关系的!而且。。。。。。”
那妇人撇撇嘴,“那老太爷也是心狠,亲儿子去了才多久啊,就不太爱往清正寺还愿了。反倒是他那个孙子,人长得好,性格还孝顺,逢年过节都要去清正寺给他爹上柱香。”
王大美点头,“是俺说错话了。”
妇人摆摆手,“没事没事,那老神仙不会跟你个小姑娘计较嘚!”
王小妹应和着:“嫂子说的是!”
待那妇人走后,王小美又拦了个人问路。
“你们。。。。。。要去田家?”那老伯上下打量她们一眼,目光在王小美脏兮兮的草鞋上留了一瞬,“你们是田家什么人?”
王小美一听这话,泪花立马冒出来了。她揉搓着眼睛,呜咽道:“俺们家里快没粮了,俺娘让俺们去田家要粮,说是,说是田老爷十年前欠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