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理我一下吗,愿愿?】
【真的对不起。】
……
后面还有几段冗长的语音,施愿懒得再听下去。
这也不小心,那也不小心。
她真的很想当面质问黎晗影,是不是非要弄得举世皆知时他才会注意?
经过今天的意外,施愿再次回想之前黎闻烈的警告,心中的怀疑已经变成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何律师服务黎家多年,经验最是老到,怎么可能犯下主家不说,自己随意泄露机密的常识性错误?
她晾着手机那头焦急等待回复的黎晗影,不顾时间已来到凌晨两点,拨通了何应诚的电话。
嘟嘟嘟——
响应铃振动几声过后,她的电话被何应诚接起:“大小姐。”
施愿客气叫了声“何律师”,听见对面的背景音里随即响起一道含糊低柔的女声,似乎是何应诚的妻子正在抱怨大半夜是谁的电话将她给吵醒。
施愿又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才刚准备上床休息的何应诚嗓音里没什么困意,他小声说句“稍等”,下地走了几步,推开房门到廊道里:“没关系,大小姐,这么晚找我,您也肯定是有重要的急事。”
“是这样的,我、呃。”
在静候电话接起的间隙里,施愿想了很多不同方向的切入点和开场白,但当何应诚真正问询,她又一下子不知该从何讲起,才能套出对方的话,又隐匿起自己的真实意图。
面对施愿的微妙卡壳,何应诚平静地说道:“我猜您想要了解上次股份转让的详情。”
何应诚难得摆出一副开门见山,没有装糊涂的态度,这令施愿突兀意识到,或许他本就有话要说,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表明来意,他都早就做好了迎接今日这一场对话的打算。
她的语调忽然顺畅起来:“是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你只要把能告诉的告诉我就行。”
没有任何犹疑,何应诚照实道:“是二少吩咐我把转让股份的事提前通知给大少三少的。”
真相来得太快,施愿做出决定的心在接受的一刻,下意识又生出几分怀疑。
黎晗影会如此愚蠢吗?
暗地里布置下计划,却不想方设法让参与其中的同谋者闭嘴。
还是就那么一心一意地相信着她,相信她不会因为怀疑而拨打何律师的电话?
在无言里,施愿感受到说不出的荒谬。
然而没等她接着问下去,何应诚继续道:“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把真相直接说出来吧?”
“我只是觉得,您、大少和二少,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无论偏向哪一边,黎氏都会容不下我。”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把他们下达的命令告诉给您。”
“至于其他的事,您可以自行判断。”
施愿在这些推卸责任的托辞里,精准捕捉到“大少”二字:“黎、我大哥,也吩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