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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昏昏沉沉的施愿被黎晗影这一人形闹钟叫醒。
对比她的长发凌乱、睡眼惺忪,早了几个小时起床,打理完自己的黎晗影显得神清气爽。
“这么早叫醒我干嘛……”
施愿困得不行,坐直一秒,又差点径直躺回去。
黎晗影长臂一展,将她整个人托着,哄孩子似地低语:“愿愿,不早了,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该回去了。今天才大年初二,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客人陆陆续续登门。”
施愿打了个哈欠,合着眼睛,把双手打开:“……你帮我穿衣服。”
黎晗影早上起来就把她丢了一地的胸衣内裤洗了一遍,又用酒店自带的机器烘干到整洁清爽。
他一丝不苟地伺候着施愿穿戴整齐。
在为她穿上打底袜时更是单膝跪地,放任施愿的脚掌随意踩在自己的大腿上方。
施愿瞌睡了几分钟,总算睁开双眼。
她洗漱完毕,素面朝天,被黎晗影拉着手,下楼到酒店的餐厅吃了顿简易的午餐。
再回到大宅时,总有训练有素的佣人园丁穿行在各处之间的庭院,却是一片安静。
黎晗影有意让冬日的微风清醒一下施愿的意志,便将跑车就近停在露天的停车点。
两人朝大宅的方向走来,越是接近,越见主屋周围,也如同先前看到的一般全无人迹。
大白天的,他们都去哪里了?
今天又不放假,怎么除了院门旁的保安,别的岗位上一个人也无?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施愿迷蒙的大脑总算运转起来。
一种不安的感觉沿着尾椎骨攀升,经冷风吹拂,她毛衣下的手臂泛起细小的皮肤颗粒。
这种趋向危险的预感,在黎晗影推开主宅的大门时得到印证。
她在玄关处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堪堪走出门厅,就看见左侧的客厅沙发上无声坐着三人。
左中右三个位置,依次是何律师、黎向衡、黎闻烈。
何律师率先看见他们到来,脸上浮现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态。
而黎向衡仅是微微偏转目光,细边镜框后面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最后,是黎闻烈。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前两步,又停顿步伐,仿佛不知该不该走过来。
施愿同他隔着几个人影相望,见他漂亮而桀骜的面孔,有着遮挡不住的怒意和嫉妒。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远在意大利的黎向衡会忽然在家里现身?
施愿听见自己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口艰涩的唾沫。
不是说要等何律师起草完转让协议,黎晗影看过确认没问题以后,再商量通知他们的事情吗?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跟黎闻烈软磨硬泡、提前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