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云未曾起身,只瞥了苏若微一眼,淡淡道:“不然呢,贼喊捉贼,没人理你,便消停的走了就是,怎么,怕没人记得,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怎么就是因为信哥儿,话要说清楚才是。”苏若微梗着脖子辩驳道。郑信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若是他没有那等龌龊心思,今日这顿打还能挨得着了?”苏若云轻哼一声,“要我说,阿愿还是手下留情了,丫鬟们能有什么力气,不痛不痒的。”说完,看向苏愿,温声道:“改日,送你两个会些功夫的婢女,下次在遇到这种事情,不说打得他神志不清,也要让他爹娘认不出。”苏愿闻言,轻轻一笑,朝着苏若云微微福身,口中跟着一句,“多谢姑母,阿愿就不客气了。”王氏似笑非笑看了苏若微一眼,带着苏愿走出了松风苑。郑娥望向苏愿欲言又止,看了一旁神色狰狞的苏氏,微微垂下了眼眸。她是心思单纯,可不傻,有些事情只是不愿去多想,但今日这事,她看得明白,哥哥竟然对愿表姐起了那样的心思,还做下这种毁人名节之事,往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愿了。外头不好说话,王氏带着苏愿往兰馨苑走。而此时的苏氏也已经带着郑信和郑娥兄妹俩出了敬文伯府。上了马车,郑娥才凑上去瞧兄长脸上的伤,眼皮肿胀,脸上也有几道指甲留下的抓痕,嘴角处已经乌青,就连脖颈处,也是血痕。苏若微瞧见郑信这个样子,嘴里说道:“这个小贱人,她就是故意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她心里的火一波一波地涌上来,一双眉毛都要立了起来。“母亲,这事原本就是哥哥不对……”郑娥在一旁小声说道。“住嘴!”苏若微呵斥了一声。郑娥听了这话,牙齿紧紧地咬了起来,抿着唇,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苏若微。苏若微原本就有火没出发,抬手就在郑娥的脸上落下一巴掌,声音很清脆,连马车外跟着的婆子都听见了。郑信歪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也没有出言相劝。郑娥被打得偏了头,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已经没了知觉,眼圈含泪,她却固执得没有落下,只抿着唇,看了一眼母亲和哥哥,然后垂下了头。她心里很是失望,可在决定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今日这一巴掌是免不了的,但说不难过是假的。而消息传到了西府,赵氏这会儿肺都要气炸了,沉着脸看向安氏,冷声道:“你是怎么教导雁姐儿的,再怎么说,雁姐儿是西府的小姐,犯了错,有我这个祖母,还有你这个嫡母,怎么将人留在了东府!”赵氏生气的点在于齐氏越俎代庖,并不是苏雁犯了错误被惩罚。安氏垂着头,不说话,她习惯了,若是辩驳有用,她又怎么会当一只鹌鹑,而是她知道,越是辩解,赵氏骂得越凶,还不如等她骂完。反正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走心。嫁进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婆母的为人,夫君也是个指望不上的,娘家势弱,如今她能指望的只有肚子了,可却迟迟没有动静,不止她自己急,就连母亲也急,私下里没少求佛拜神,弄来不少的偏方。就连婆母赵氏也怀疑是她不能生养,前些时日还特意寻了大夫上门,但好在,她身体康健,大夫说了,许是儿女缘分没到。安氏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府上的青姨娘和柳姨娘都生下了子嗣,只那个从外面接回来的,跟她一样,肚子没消息。可姜姨娘到底年岁不小了。赵氏骂累了,见安氏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心中舒畅了少许,撇嘴道:“下去吧,明日去东府,将雁姐儿接回来,要打要罚,咱们府上说了算。”安氏乖顺的应了一声“是”。但出了月华斋,直奔苏世清的书房,去东府得罪人的差事,她可不做。苏世清闻言,眉头紧皱,自从苏愿过继之后,也只有逢年节的时候他们父女才会见面,只是称呼已然变了,苏愿待他也不亲近,反倒是客气有礼,还不如待敬文伯亲厚些。他还记得,去年过年时,他在东府齐氏的院子里见到苏愿,出落地很是标致,比沈氏长得更加的美艳,可苏愿也只是与屋中长辈们一一见礼,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转身出门了。那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瞧见她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动,起身追了出去,在廊上含住了苏愿。苏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站在那里,等着苏世清上前。苏世清走到她的面前,只见她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只好轻咳一声,道:“愿姐儿,我与你娘亲之事,你可还是在怨我?”苏愿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微微抬眸,静静地看向苏世清,眸光澄澈,轻声清冷,道:“我从前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夫君,后来,我觉得你连一个好父亲也称不上,现在,我觉得你连一个好人也算不上。”苏世清蹙眉,刚要开口,却听见苏愿继续道:“我知道,你定是不会认同,但没关系,这些早就也与我不相干了。五叔叫住我,只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吗?”他看着女儿,愤怒责备的话语有很多,可那一双平静如水的双眸,看似在看着他,可她的眼中,并没有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可见过她了吗,过得好吗?”苏愿听了,只觉得好笑,娘亲过得好不好,京中无人不知,顾淮景如今是镇北侯,娘亲是得了诰命的侯夫人,煜哥儿长得玉雪可爱,深得侯府众人的:()谋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