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喉咙发紧:“陆乘风这个疯子!两千兵玩包抄!他娘的这简直天方夜谭!”
“所以她没告诉我们。”
杜如风顾不上骂,沉默一瞬,说:“眼下我们不能原地整休,大军往山脉这边靠,一旦有消息便扑上去。”
程瑶咬牙切齿:“如果她只身带两千兵的消息走漏出去,羌胡举兵围剿——”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杜如风想到了却不愿说出口,陆乘风似乎没做错,因为一旦肃北大军从左侧面压上去,她从山脉另一端动手,这一场战役肃北定然会赢,而且还是大胜,可是这一来两千兵力遭到羌胡背水反扑,那也必死无疑。
如果用两千士兵能换来羌胡重创大败,换成他二人他们也会同意,可是陆乘风为什么会想到这般念头?她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为了这一刻?
程瑶冷静下来,说:“阿南呢?他知道吗?”
杜如风摇头:“他在邬将军那边,应该是不知道。”
程瑶道:“羌胡比我们多了两万兵力,却不敌撤退,这边撤边打我怎么看都像是诱敌之计。”
杜如风道:“所以,赌吗?”
程瑶久久沉默,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赌这个词好像不是那么的严谨,有点儿戏,可又恰当无比。
是安扎等候还是往前推?羌胡想要诱敌深入,他们打着算盘,陆乘风也打着算盘,如果——如果他们就地等候,乘风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就会后撤?
赌吗?
赌陆乘风那个死性子会不会后退?
她会退个鬼!
程瑶狠狠呸了一口:“她就是不想要命了!她就想要羌胡死!这个死疯子,等我见了人非揍死她不可!”
五万多士兵修整两个时辰后趁夜拔营,消息同传到靶子关外,邬炬带着三万将士同步出发。
功名(4)
肃北与羌胡交界大片的空白区域,受气候影响多半干燥,可自西向东蜿蜒绵亘的黑河带给干涸地界无限生机,经年累月中形成了复杂多变的地势。
山林茂密,雨水充沛,跟肃北的干燥格格不入。
陆乘风拨开挡路的荆棘丛,身后呼啦啦跟上来一支有序的轻骑,依次跨过山涧,小队原地整休,不一会儿,左侧卓三带着人回来,说:“主子,西北方向,一百余人,目前尚未看到其他队伍,我看他们像是在此间逗留许久的模样。”
陆乘风手握着剑,思索片刻,在地上划出一个建议的轮廓,剑鞘末端在西北侧点了下,说:“应该还有别的队伍,一百余人,这不是拓拔羽的性子。”
拓拔羽,便是羌胡当今的新帝王,历经一年半的五子夺位杀出一条血路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