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谢九霄从一阵心悸不安中仓然惊醒,他慢慢回过神,发觉自己困得趴在书桌旁睡着了,账本也被压得皱巴巴。
谢九霄没顾上这,伸手揩了揩额头,初冬时节开着窗,自己竟出了一层冷汗。
谢九霄掏出帕子擦拭,擦完又凝视着那条帕子,因为被反复水洗过的缘故看着质感一般,右侧简简单单落着一点点缀。
谢九霄想起这条帕子不免思绪万千,当初自己鬼迷心窍竟然偷摸藏了这一方帕子,后来没少被她笑话。
小榻上陆乘风笑着拽出露出一角的手帕,左右打量:“这帕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谢九霄面不改色:“是嘛?可能是我用的多了,你眼熟也不奇怪。”
陆乘风抖了抖帕子,揄笑说:“谢九霄,你好能藏啊!我就说怎么找不着了呢。”
谢九霄狡辩说:“这是你自个儿送给我的。”
“送给你?我明明只是给你擦汗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语气间调戏取笑,谢九霄顿觉羞恼:“还给我——”
二人在小榻上闹成一团。
近卫忽然敲门打断了谢九霄思绪,他收起帕子:“进。”
近卫进门,低着头低声说:“公子,盛坊出事了!”
谢九霄道:“出了何事?”
近卫道:“九原城来的庄家铺子,说我们传授的手艺与字据不符,闹着要退银子,并从原来的五千两要一万两,说因为我们庄家铺子损失了生意,要赔偿。”
谢九霄拧着眉:“九原?”
谢九霄伸手抚着皱乱的账本:“我们何曾与九原的商户有过洽谈?”
盛坊卖出去的招牌只有两家,在西临与平庸,何时跑到九原城去了?
近卫道:“他们拿出了字据。”
谢九霄看去,近卫将字据递上前,谢九霄接过一看,片刻后冷笑一声:“好个嚣张气焰!”
近卫将人带到前厅,谢九霄一问便清楚了来龙去脉,平庸城西区汪家在盛坊签了字据,生意做得不错,回去后便起了歪心思,将自己个学来的手艺倒腾卖给了九原城庄家,汪家也算聪明的,知道叮嘱庄家开店时莫要使用盛坊名头,只是点心样式却跟盛坊一模一样,可这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庄家做出来的糕点味道不对,店铺生意凄惨,找了汪家两次都不了了之,庄家这才不得已捏造了份字据,找到了盛坊。
谢九霄指间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神情似笑非笑,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怵得庄家来的人憋着大气不敢说话。
很快汪家便来了人,来的是汪府的二掌柜,本来一头雾水,可一看到庄家人霎时变了脸色,什么都明白了。
汪二掌柜哈着腰,硬着头皮跟谢九霄哈哈笑见礼:“谢公子,好久不见。”
谢九霄没笑,那张纸由近卫手交到他手上观阅,汪二掌柜硬着头皮看完,心下有些慌,却强自镇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