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说:“我不睡了,一会阿瑶就该过来了。”
谢九霄醒了大半,愣了一下,坐起身:“要走?”
陆乘风笑说:“陪你过完中秋再走。”
谢九霄眼眸有些低沉下去,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陆乘风道:“我该记得的,我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
陆乘风脱了衣裳上床,谢九霄从身后抱住人,道:“祖父最疼我了,不管我想要什么总能轻而易举,我有时常常懊悔,若是我早些知道他身子骨不好,便也不惹那么多事让他头疼了。”
陆乘风听着他这些话,说:“九霄,我以前就同你过你,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死的那个人离开了,活着的更需要好好活下去,谢爷爷希望你自由快乐的活着,我也是一样。”
谢九霄道:“我现在很好。大哥同大嫂有了谢安,一家和和睦睦,我有你,我们会成亲,你要是不喜欢娃娃我们就不要,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有我就够了。”
陆乘风一时没说话,这真是令人向往的日子。
谢九霄等了片刻,忽然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手上紧了紧,说话时温热洒在她颈间,那是最无声的亲密:“为何突然说这些?”
陆乘风毫无睡意,眼望着远处,说:“就是有所感慨。”
谢九霄坐起来,陆乘风不得不回头看他,夜色里他的神情看不真切,语气里却带着微妙的质问:“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提前知会我?”
陆乘风笑说:“你想多了。”
谢九霄盯着她,那双眼睛里出了孤寂还有难以严明的委屈与怒火,说:“我想多了?你是不是想暗示我,肃北正是乱事之秋,战场凶险,马革裹尸是每个将士逃不掉的命?”
陆乘风:“。。。。。。”
她居然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谢九霄手脚一片冰凉,竟被他猜得十成十准!陆乘风居然早已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个定论。
他只觉得难受,想要问她那他怎么办?可话到嘴边怎么也张不开口。
问什么?
问为什么?问他要怎么办?
她怎么给得出结论?
谢九霄有些颓劳,在这场无声的交锋里败下阵来。
陆乘风说:“你知道程伯伯为什么要竭力反对阿瑶入军营吗?他每次见到阿瑶总是厉声呵斥,却并非是不疼爱,相反他最疼爱的便是阿瑶,因为爱护所以惧怕失去,这是人的本性,我也是这样。”
陆乘风缓慢的道:“我并非全无私心,早在最初我就知道肃北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可我依旧将你带了进来,旁人都道是你不愿离了我,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是我,是我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