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松开离合、轻踩油门,苏春烟的动作几乎都是靠着肌肉记忆自动完成的,一路开车回了学校,苏春烟将车子还给朋友,爬回宿舍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还是舍友将她叫了起来:“醒醒,导师让过去开会呢。”
苏春烟昏头巴脑地从宿舍床上爬了起来,随便套了身衣服就提着电脑赶往会议室。
这场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导师针对每个人尚且存在的问题进行详细地指导纠正,还简单地做了现场模拟,假设明天答辩时可能会被提问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苏春烟全程都觉得有些头昏脑重,导师讲的东西一个字没能听进去。
好在她的论文完成度比较高,导师也没过多修改什么,只在最后散会的时候叫住她:“听说明天会有一个天文专业的博士旁听。”
苏春烟一愣,a大的传统,每年毕业季答辩的时候都会有一些非本校导师人员旁听,有时是学校领导,有时是教育局官员,还有时是其他高校人才。
她的论文主题是“论当代陨石交易”,原本导师还对她说,导师了解陨石交易的人比较少,她的论文在答辩时应该不会受到多少刁难,如今多了个天文博士旁听,明天说不定不会像想象中那么轻松。
苏春烟头疼地回到了宿舍,尽管大脑难受,她还是坚持坐起来把导师指出的几个小问题统统修改了一遍。
舍友买饭回来,看见她的脸色不好,关心道:“怎么了,人不舒服?”
苏春烟“嗯”了一声,眼睛继续盯着面前屏幕。
舍友把饭放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哟,好像发烧了。”
发烧?苏春烟怔了怔,伸手覆盖住自己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得有些不太正常。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因为通宵没睡而难受,没想到却是发烧。
舍友递给她一板退烧药:“一会儿论文改完了去看看医生吧,当心影响明天答辩。”
苏春烟朝舍友道了个谢,接过退烧药在嘴里服下后又继续看自己的论文去了。
导师指出来的问题虽小,改起来却费劲,苏春烟忙忙碌碌改完后一看时间,都已经大半夜了,她摸摸额头,感觉温度没那么烧了,想了想还是没再出门惊动室友,把电脑一关就躺下开始睡觉。
苏春烟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被舍友叫醒的,她睁开眼,看到室友模样焦急:“苏春烟,你脸怎么这么红?”
苏春烟爬起身站到洗漱台的镜子前一看,自己额头、面颊、脖子上全是一片绯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舍友替她着急:“都马上要开始答辩了,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办才好”
苏春烟拍了怕她的肩膀:“没事,我能坚持住的,等答辩完就马上去医院挂号,不用担心我,你先去答辩吧。”
舍友看她一眼,面上模样十分犹豫,然而马上将要开始的答辩也确实事关重大,她咬咬牙:“别硬撑,实在不行就申请延答,特殊情况老师会同意的。”
苏春烟点点头,笑着把她往外推:“好好好,你快去答辩吧。”
室友走出去后,苏春烟又站在洗漱台前用冷水冲了把脸,感觉头脑清醒不少之后,刘芳拿着打印好的论文和笔记本电脑朝着答辩的教学楼走去。
苏春烟抽到的答辩序号是七,在她前面还有六位答辩的同学,大家一起坐在等候室里安静地等待着。
答辩的总时长不能超过三十分钟,一般平均答辩时间也就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间,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前面的同学都还没答辩结束。
答辩时间过长,这意味着答辩难度一定很高,这让等候室里本就焦急等待着的同学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空气里充满紧绷的氛围。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苏春烟的号码终于被老师叫到。
苏春烟深吸口气,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推门从等候室里走了出去。
上一位同学的答辩还在继续,苏春烟站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才看到对方推门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苏春烟的视线在这位同学脸上一扫而过,径直走了进去。
自我介绍、主题详引,做完答辩应该准备的开头后,苏春烟这才有余力环顾全场,看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物。
付而秋?她怎么会坐在旁听席里?
苏春烟甚至疑心是自己大脑发热而产生的幻觉,甚至用力掐了手心一把,感受到真实的痛感之后才敢确认对方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天文学、博士
苏春烟想起昨晚导师告诉她的那一番话,莫非付而秋就是昨天导师让她小心的那个天文学博士?
原来是这样
苏春烟再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她原本只是想着尽量保持正常水准完成答辩,如今付而秋坐在台下看着,她心里便突然升起一股非得超常发挥、完美答辩的欲望。
苏春烟保持着高亢的嗓音,以一种条理清晰、准备充足的姿态讲解着自己的论文,她的论文论据充实、框架合理,主评的导师们也没接触过这一行业,按理说应当很好通过,但是坐在中间的一位女导师却忽然提问:“七号同学的论文写得不错,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这些没有标注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苏春烟心中一突,她论文中的一部分数据却是引用而来,然而有关陨石交易的书籍毕竟稀少,里面更多的还是自己大学四年来亲自从事这一行业得出的数据,虽然她在论文里说了是来自相关从业人员,但这位导师的意思显然是要刨根问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