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而秋停住,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我不知道你请我吃这一顿饭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你有叙旧的意思,那么我的工作很忙,不便再多加倾听;如果你还存有别的幻想或者意愿,那么我需要提醒你,苏春烟,我们已经分手了。”
苏春烟的嘴唇嚅嗫着,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付而秋是真的回不去了。先前付而秋没开口的时候,她还能欺骗自己,给自己一些莫须有的信心:只要努力、只要徐徐图之,就一定能够再追回付而秋。然而付而秋的话却真切地提醒着苏春烟: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是啊,她光顾着给自己打气增加信心了,怎么忘记了,付而秋一旦做下什么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呢?当初付而秋打电话和她分手,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下定决心和她永远说再见了。
苏春烟心下凄凄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可这人呐,大概天性就是爱犯贱,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强求可能。
苏春烟明明已经内心剧痛,却还是艰难道:“是,我们是分手了。不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还能在a市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对不对?都是江城的人,我们就不能抛开过往从现在开始做朋友吗?”
付而秋沉默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礼貌和教养让我想要答应,但是,我真实的内心告诉我不行。苏春烟,我不是那种分了手还和前任做朋友的类型,你既然交了新的男朋友那就和他好好过,不要再和我这个前女友牵扯,我不可能和你做朋友,一辈子都不可能。”
“什么男朋友?”苏春烟的大脑已经混乱不堪了,却还是敏锐地抓到付而秋话语中的关键词,她一下子叫起来:“那天那天酒吧根本不是梦对不对?你当时就在酒吧里!”
付而秋看她一眼,起身欲要离开。苏春烟怎么会让她这样轻易走掉,上前一把抓住付而秋的手:“付而秋,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那天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才随便乱说的。”
付而秋停住脚步,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也是一次机智的应对吗?”
机智的应对?什么意思?
就在苏春烟犹豫的这一瞬间,付而秋已经快步走出餐厅的大门了,苏春烟迅速追出门去,可已经只能够看到付而秋的背影了。
她想起来付而秋说的那句话了,当初她在付而秋询问接近她是不是因为陆放时撒了谎成功度过危机,在自己的蓝鸟上将这描述为“一次机智的应对”,原来这些她都看过,原来这些她都还记得。
苏春烟被她这句话深深地扎了一刀,然而这是自己六年之前亲生种下的恶果,她不得不承受。
苏春烟继续在咖啡店里蹲守着,一边奋战自己的论文一边找朋友借了辆车。
晚上天文博物馆下班的时候,付而秋随着人群从博物馆门口走了出来,苏春烟没像中午那样直接走上前去,她目送着付而秋坐上路边的出租,开车跟了上去。
跟上去的时候苏春烟没有多想,只是希望知道付而秋住在哪个小区,想要为未来偶遇创造条件。
出租车上,司机频频望向后视镜,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付而秋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司机“嘿”了一声:“好像有辆路虎一直跟着我们呢,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
付而秋闻言朝车后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可能是正好同路吧。”
连跟踪开的都是的显眼的路虎,蠢死了。
苏春烟一路跟着前面的出租车,最终停在一家高档的小区门口。看着面前气派的建筑和严密的安保,苏春烟有些意外:付而秋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苏春云原本还想好好看一看这座小区,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某个念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那个很有钱的影后难道这是叶凌琳的房子?
付而秋进去的这座小区的安保做得十分严格,苏春烟见没有进去的可能,便干脆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也好在付而秋住的楼栋建筑恰在朝向小区门口的那边,苏春烟停车的地方也正好能够望见她屋子的窗口。
苏春烟本想等付而秋回到家之后就离开的,然而这一看却看得有些入谜,如此遥远的距离,她虽然看不清付而秋在屋内的动作,但投影出来的灯光却是影影绰绰,能叫她才出来几分大概。
苏春烟趴在方向盘上,一脸痴迷地盯着那个小小的窗口。付而秋有时候站在屋子中央喝水,有时候站在窗户口打电话,也还有更多时候,苏春烟根本看不真切,但是她的存在本身就叫人充满心安。
小区室内,付而秋从窗户口看着小区门口显眼的路虎,已经深夜了,对方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付而秋想了想,伸手拨打出通讯录上的一个电话。
叶凌琳到的时候,苏春烟被车子的喇叭声吵醒,原来是她停车的位置挡到了别人进入小区的道路,她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将车子朝旁边挪了挪。车子的主人轻摇下车窗,冲她抬了抬下巴:“谢了。”
直到这辆车子和车子的主人离开进入了小区,苏春烟才骤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不就是大明星叶凌琳吗?
她这么晚了进小区干什么,找付而秋?
靠!苏春烟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心里阴暗地想:要早知道是叶凌琳,她刚才就该直接朝旁边撞去,撞坏汽车让他出不了小区苏春烟抬头紧紧地盯着付而秋窗口的位置,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