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向这一对久别的恋人,家树搂住了梦里寻她千百度的女人,感觉以前的一切痛苦都是那样的值得。“子君,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有些不敢相信,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刚才还拒之千里的女人,突然怎么就变了。“家树,我和你说这一切,并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痛苦,我承认我爱你,但我们真的不可能,你要冷静想想。”家树心有些凉,很不服气的说道,“在我的字典里,只要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在一起的。”“家树,你替我想过吗?你的良心会安吗?”“怎么,我为什么不安,我正大光明去追你。”“你想想,如果我俩在一起,怎么对父母交代,怎么向你三叔三婶交代,甚至家傲?”“我可以不交代,我不会带你去霍家庄,我们可以一起去省城,去上海。”“你除了丈夫以外的身份,还是儿子,侄子,甚至霍家庄的开拓者,你身上的责任太大了,这不,又多了一个沙金沟。”“那咱就在沙金沟安家落户也不错。好啦!你少给我讲大道理,我不会听你的。”家树有些不耐烦,手的力度大了起来。“还有思琦,你们共同走这么多年,你真忍心撇下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俩都不会心安。”“我和她没什么,真的,只是她的执念太深。”“没什么?那场婚礼你没参与吗?你们现在不是也在一起吗?”“我怎么和她在一起,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你们现在不是试婚阶段吗?”家树整天忙自己的事业,不知道是不懂试婚的含义,还是没听明白子君的话,把“试婚”听成了“是婚”,嬉笑地说道:“什么是婚不是婚的,反正没和她结婚,我不管,我就要和你结婚。”“你说这话太过分了,你对得起思琦吗?”子君听家树这样说,又羞又气,她的心突然碎了一地,这还是他认识的霍家树吗?原来的家树对女人多么尊重,几年以后,竟然这样对待思琦,包括对她。对思琦说“试婚”的话,子君曾抱有怀疑态度,并且她相信家树是个负责任的人,但现在,家树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你太过分了,放开我。”“我这叫过分吗?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傻傻的家树还没搞懂子君的话,勇敢地把自己的唇递了过去,他太思念子君了,包括她的一切。子君仿佛看到了当年逃婚的那一次,那个野蛮的霍家树,也是这样霸道地吻了自己。一边躲避着家树的唇,一边想挣脱家树的怀抱,此时,她已经后悔了,刚才对家树说的话。既然和思琦已经同居,还在想着我,自己居然相信了,真可笑,男人,真的都这样吗?一阵悲哀袭来,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甩了过去。“打的好,真是一场好戏。”黄思琦拍着手掌从车子那边走来,脸上带着让人看了有些渗人的微笑。家树懵了,子君也吓了一跳。这个黄思琦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她凑近子君,蔑视地说:“你俩个狗男女,一个嫂子,不,前嫂子,听说又嫁人了,叫啥?对,有夫之妇,又回来勾搭小叔子了,真是女中豪杰啊!”黄思琦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子君,把子君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她又转过身来,近乎绝望地喊道:“霍家树,你算什么东西?你玩弄我的感情,让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成了人们所说的老处女,说不要就不要……”此时,黄思琦疯了,特别是看到两人搂在一起,互诉衷肠的时候,她觉得家树,子君都负了她,包括整个世界都负了她,她简直活成了一个大笑话。“思琦,你说什么呢!不关子君的事,再说,我早对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还把我留在你身边,难道对我你一点不内疚吗?”思琦越说越激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家树,用手指着子君,厉声道:“李子君在的时候,哪怕她摔一个跟头,你都心疼得要死,她不辞而别,离开了霍家庄,你不顾我的脸面,不惜悔婚,也要去找她,对她,你充满了内疚,心疼。”思琦已经泪流满面,她语气中带着绝望,是那种让人听了都感到悲哀的声音。“哈哈,即使她负你,你对她也充满了内疚,而我呢,算什么,结婚大喜的日子,你抛弃了我,我问你,你有过内疚吗?差一点被王平贵玷污,在你的眼里,只有愤怒和同情,却看不到一点心疼,我在你霍家树眼里,都不如一条狗。”家树此时被思琦质问得无言以对,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坏,对两个女人,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思琦,我没想到你这样想,其实,我早说过,咱们只能是朋友。”“哈哈,朋友,试问,有几个朋友十几岁就跟着你在山旮旯呆了十多年,有几个朋友不惜骗自己的老爹为你跑贷款,又有几个朋友为你忠心耿耿守着公司,忍受着村里人的侮辱,还装着若无其事的去孝顺你的爹妈……”家树和子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接受着思琦的审判,听着思琦杜鹃啼血的控诉,家树竟然无言以对。突然,思琦对家树笑了一下,眼中是那种生无可恋的神情。“我在你心里真的一文不值吗?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吧!如果那样,岂不太可悲了。”思琦说完以后,快步走到山坳的尽头,猛地跳了下去……离岔道口不远处是一个很高的山坳,很深很深,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像幽深的山涧一样。黄思琦已经丧失了理智,与其说她看到了子君和家树两个人抱在一起,让她伤心,不如说是真正审视自己与家树关系后,巨大的悲哀使她万念俱灰。月光更白了,像思琦那张雪白的脸一样。:()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