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运河上来往的船只,大多是在码头等,运气好,等到官船要出行,就宁愿花一些钱,也要依附官船后头一起同行。因为水匪们心知肚明,这些船只是得到了官船的庇佑,不能下手,只能放过。毕竟放过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他们等得起。不然再来一次九族消消乐,谁也受不了不是?而那些运气不好的船只,也就只能尽量多等一些一起同行的船只,人多势众,就算遇到了水匪,也有一搏之力。这次傅知易和路蓁蓁南下,虽然是外放,可也是朝廷命官,而且路蓁蓁可是县主,乘坐的自然是官船,官船的级别还不低。就这个,傅知易还自嘲,也是吃上了软饭了。消息一出,就有不少商船要依附过来,承诺一路官船上人的吃食用度,他们都包圆了不说,最后还有重礼奉上。毕竟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这么多商船,大家凑一凑,就算花点钱,可人身财产都得到了保全啊。因为傅知易这外放的时间,运河上少有官船出行,所以依附而来的商船有些多,大满和惊蛰一时处理不了,得让傅知易亲自去看一看才妥当。傅知易到了船头,就看到数人等在甲板上,见到他来,纷纷行礼,口称拜见大人。傅知易伸手,示意免礼,让他们都快起来。打头的几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才互相搀扶着起来,自称是依附而来的商船货主里头推举出来的几个代表,特来拜见云云。傅知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因为心里记挂着路蓁蓁,也没心思留他说话,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这些人回去了。那几个男人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告退。下了船,乘坐小舟,回到自己的船上,几个人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听说了这次乘坐官船的可是新科状元郎,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就是太冷淡了些。比起他们在外头见到的那些五六品官的气势更足一些,连偷偷多看两眼的心都不敢起。有人就问:“这新科状元,顶多也就是七品了,怎么这官船,我看着不像啊,比那些五六品官员的官船都气派些?莫非这位傅大人,有什么背景不成?”“你们懂什么?我可是打听过了,听说这位傅大人本就是京城勋贵子弟,而且他还娶了一位好夫人,那可是有封号的县主娘娘,知道吧?”“什么?那船上还有一位县主娘娘?那我们准备的那份礼物是不是简薄了些?还有日常用度什么的是不是得预备上上等?”……大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最中间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沉吟了片刻:“日常用度按最上等的预备着,明日一早就送过去。礼物咱们一路再合计合计,不着急,还有好几天的功夫呢——”大家伙一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答应了。这边官船上,傅知易正拿着一个小册子,给路蓁蓁念着呢。都是依附而来的那些商船的信息。有货船,也有客船,足足有二十来艘船跟在后头。每艘船上的人数不等,多则数十人,少则十几人。路蓁蓁也是第一次听说水匪,再一看依附而来的船只这么多,就知道匪祸不浅,顿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朝廷就没派兵来剿匪吗?就这么听之任之?”傅知易皱着眉头,“五年前朝廷剿灭过一次,运河两岸很是清净了几年,这几年没有听说过有水匪作乱的折子上报朝廷——”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了一眼。这只怕是下头的人隐瞒不报,而朝廷自然不知道。那些下放的官员们,他们乘坐的是官船,反正不会受到水匪的劫掠,反而因为水匪的缘故,让那些商人们巴结上来,一路的日常供给都是商人们出不说,最后还能收到一份厚礼。所以这些官员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你真要上报了,这不是断了更多人的财路吗?那官还做得下去?反正被打劫,遭受损害的是那些商人,与他们无干。然后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傅知易之前也略有耳闻,只以为是小股匪患。今日看了这么多名单,才感觉,只怕这匪患不小。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事关朝廷大事,路蓁蓁可不敢随便发表意见。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要写折子上奏吗?”傅知易摇摇头:“此事目前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这几日我会找那些商船的主事人聊一聊,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再说。”路蓁蓁也就不多问了,朝廷上的事情,傅知易比她更懂,她就不瞎掺和了。只是到底揪心,心里琢磨着,到时候若是发现匪患严重,傅知易不好上折子,她可是有嫡长闺的特殊渠道。到时候给四公主写一封信,信里略微提上几句也就是了,以她对四公主的了解,四公主知道了,想来皇帝也就知道了。这么一想,路蓁蓁也就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没一会子,丁香就敲门进来禀告,说是前后依附而来的商船送补给过来了。足足堆满了半边甲板呢。有各色新鲜的果蔬不说,时鲜的河鱼河虾,色色都是齐全的不说,品质还相当不错。路蓁蓁一个激灵:“这些东西咱们能收吗?别到时候被人参劾你,说你收受贿赂?”傅知易收起手里的小册子,安抚路蓁蓁:“放心收吧!这些都是官场惯例,算不得什么。更不用说,你要是不收,那些人只怕心里还害怕,以为咱们是图谋更多呢。倒不如收了,让他们安心也就是了。”路蓁蓁懂了,这就相当于交保护费,收了,那些交保护费的人才能安心接受庇护。不收,那些人只怕人心惶惶,更担心了。路蓁蓁心里再一次的提醒自己,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她的想法跟这个时代可能格格不入,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不仅帮不了人,就怕还带累了傅知易。:()夫君清心寡欲,我却连生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