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回过头一看,就见姜川一身素衣,手背在身后,正一步一步往屋里来。“儿啊!”姜老夫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当即脸色一变哭诉道:“你快管管她,仗着嫁到国公府去,回到家里行凶作恶霸道起来了,又是打人,又是下毒的,还敢如此不敬长辈!定要的责罚她!”姜尚书唔了一声,声音淡淡:“母亲息怒。”顿了顿,视线轻移,看着正抱着楚兰君的姜令芷,面无表情地问道:“果真如此吗?”床榻上的姜浔急得挣扎着坐起身来,高声反驳道:“爹,不是祖母说的这样的!”姜浔摔得不轻,五脏六腑受了内伤,胳膊也夹着夹板。说话说得急了,又开始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咳今日多亏了阿芷在外头叫醒我,我才看到楚兰君在我房里,我叫她滚出去,她就装模作样的要去撞死自己”“我在问你,”姜尚书看都没看姜浔一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姜令芷,“说话。”他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姜老夫人的话,打算要斥责姜令芷,还是真的持身中正,要听完姜令芷的自辩后,公正的处理这件事。姜令芷一时也分不清。她抬起头来去看姜川。明明姜川站在她面前,但她还是很难把这个人和想象中关于父亲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不过姜川有一句话的确是说对了。他是姜大人。“回姜大人的话,”姜令芷定定地看着姜川,认真道:“我进到姜浔的院子时,就发觉不对,青天白日的门是关着的,看门的丫鬟也并非姜浔院里人,叫我的侍卫踹开门后,担心姜浔的安危,便唤了他一声,随后听到他屋里的动静,又赶快冲了进来当然,喂这女子吃的也并非毒药,乃是御赐的正骨紫金丹,可以叫大夫来验。”姜令芷言简意赅地把方才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又道:“至于姜老夫人所说不敬长辈,也是无稽之谈,”说着,她言语中带着些挑衅:“姜老夫人从未拿过当亲孙女看过,便也轮不到她在我跟前以长辈身份自居。”她这句话,便是直截了当地把姜老夫人的脸皮撕下来往脚底下踩。姜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她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你这忤逆不孝”一旁的楚氏赶紧伸手抚着姜老夫人的胸口,不住地替她顺气:“婆母,令芷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别与她一般见识。”随后看着姜令芷,眼中闪着浓重的恨意,嘴上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令芷,你自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算命的说你是刑克六亲的命格,你爹爹没办法,才将你送去乡下的。后来你回到府里,你祖母多心疼你呀,给你请了教规矩的嬷嬷,你如今怎么这般”忘恩负义不识好歹这几个字,楚氏到底没明说。姜令芷已经不想再去诉说,在尚书府那一年是怎么度过的了。旧事重提是折磨。但显然,楚氏所说的克死生母,还是瞬间让姜浔和姜川变了脸色。姜川整个人瞬间被寒意笼罩,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姜令芷。像是在怒视她,又像是在透过她这张脸,怀念另外一个人。而姜浔也是脸色难看,他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姜川的神情,到底没能说出口。恰在这时,楚兰君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屋里这么多人,自觉没脸见人,又是闭着眼晕了过去。姜令芷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她慢吞吞地将楚兰君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抬起头同样看着姜川:“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还请姜大人秉公办案。”“阿芷!”床榻上的姜浔蹙眉,忍不住轻声制止。爹爹现在明摆着很生气,阿芷怎么还这般激怒他姜川沉默了良久,他直说了一个字:“好。”姜老夫人十分不满姜川这幅反应:“你做什么?快叫人拿下这个孽障!家法处置!家法处置”姜川就仿佛听不见一般。他只是看了眼地上仍旧双眼紧闭的楚兰君,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柔弱不能自理的姜浔:“姜浔重伤如此,想来楚家姑娘的清白自是不必怀疑,御赐丹药更不会有毒,今日之事,不过误会一场。”姜老夫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川,重点是事实真相吗?重点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快要被忤逆不孝的孙女给气死了!偏偏她这个儿子总是有这样的本事,总能面无表情地把人逼到发疯,他却还无动于衷,一本正经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年的事,你还在心里记恨我是不是?”姜老夫人面容紫涨,哆嗦着嘴唇,指着姜川:“魏岚她就是个祸害!她留下的这个孽障更是祸害,今日你若是不处置了她,老身这个做母亲的,也一头撞死在你跟前。”姜川看了看姜老夫人,随后往一旁挪了挪步子,道:“母亲请便。”姜老夫人只觉得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下,继而变得僵硬:“你,你”楚氏眼见着情势不对,赶紧叫下人来扶着姜老夫人:“来人,快扶老夫人回福寿院,传大夫来!”“是,是。”下人手忙脚乱地搀扶着姜老夫人离开,连带着地上晕倒了许久的楚兰君,也一并拉起来带了出去。屋里下人又瞬间都散了去,姜川的脚步却还未动。他就站在姜令芷一步之遥的距离,看着她那张倔强而又冷情的脸,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又强行按了回去。他很想去摸一摸她的脸,最终却只是扔下一句:“既来了,就陪姜浔多说会话吧。”姜令芷看着姜川离开的背影,她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是姜川的种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冷清冷性的人?:()将军活不过仨月,换亲后我旺他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