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被猛的一摔,五官都狰狞了。浑身哪哪都疼得厉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伤着了。方才被马球棍抡到的那只胳膊,完全抬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姜令芷抓着缰绳半个身子腾空,使出全身力气去拽姜浔:“二哥,快,快起来!”姜浔刚想说他好疼他起不来,结果一偏头,就瞧见李承稷那近在咫尺的马蹄。他起不来也得起。人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力量难以估量。他咬牙忍着痛楚,抓住姜令芷那只手,一个借力,迅速起身。而后又抓着马鞍,翻身上了马背。二人一马立刻往前狂奔。身后是李承稷近在耳边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站住!”场外的众人听不到马球场上他们说的话,但方才的情形让每个人都震惊不已。这场马球赛,怎么忽然间变得像是夺命大逃杀。大庭广众的,三皇子这是要做什么?萧玥和景曦互相对视一眼,也觉得不妙。萧玥皱着眉:“小姑,我瞧着这三皇子实在不对劲,偏偏四叔不在,咱们叫人回去请老夫人过来!”景曦点点头,转头吩咐丫鬟珍珠:“去叫刘大把马车卸了,骑车回去送信!”“是。”坐在她们不远处的萧景瑶不摇着手中的扇子,不动声色地将她们说的话收入耳中。她偏头轻声吩咐自己的心腹嬷嬷:“把人拦下来。”“是。”萧景瑶眯了眯眼,看着马球场上逃命似的姜氏兄妹,心头说不出的畅快。打从周贵妃让她给姜氏兄妹送请帖的时候,她就知道,姜令芷这个小贱人,只怕是又得罪人了。也好,那自己就顺水推舟帮一把,只当是给慧柔出口恶气。姜氏啊姜氏,你当初怎么就不能死在瑞王府的雪虎洞穴里呢?你既然侥幸活着,为何又不能替慧柔求一句情呢?你可知,当初为了给你报仇,把慧柔丢进南苑的野兽园,害得慧柔得了惊恐之症。如今她在寺庙带发修行,也是夜夜难眠。你在这上京做那威风八面的将军夫人,可曾想过被你连累受过的慧柔?哈!今日便就好好享受这三皇子的怒火吧。李承稷眯了眯眼,强忍住想追上去的念头,转身就去找马球。大庭广众的,他若是做得太过明显,只怕回头不好交代。不过,姜令芷这个愚蠢的贱妇,以为带走姜浔就能躲得过一死吗?莫不是忘了,这一场马球赛还未结束。没了姜浔这个会打马球的,姜令芷这个乡野村妇必输无疑。下一场,他便会亲手杀了她。再让重伤的姜浔服输,自己剃光头发,好被应天府重刑打死!“嘶~”缓过神来的姜浔,疼的忍不住吸气。“伤着哪了?”姜令芷一边说话,一边带着姜浔往马球场边上去。姜浔慢慢动了动胳膊腿,自行检查着:“唔,胳膊断了腿腿还好的,脚脚只怕也是伤的不轻”姜令芷听着,忍不住啐了一声:“畜生不如的东西!”“干嘛骂”姜浔刚想抱怨,反应过来后又闭了嘴。哦,阿芷是在骂李承稷。那确实是。姜令芷策马到马球场边上,姜浔的几个随从都急得不行:“大小姐,这边!这边!二公子!二公子!”她指挥道:“快去找大夫!”话音刚落,一声锣鼓声响起:“咚!”“球进了!”“这一局,三皇子胜!”下人敲着锣鼓又开始绕场地宣扬着。场外顿时又响起欢呼声。就仿佛方才那几乎算是当众谋杀的行径,只是马球赛上的意外。姜令芷抿了抿唇,在上京见过这么多人,目前为止,李承稷堪称最为阴险的那一个。李承稷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走过来,满脸关切:“呀,姜二公子怎么伤得这般严重,这最后一局,只怕是没法上场了吧。”姜浔几乎立刻便想到了一开始打的那个赌。他心生惶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三皇子,这最后一局,能否等我养好了伤,再”李承稷笑了,神情一派怜悯:“嗯?姜二公子这说的什么话?君子一言九鼎,今日要么咱们比出了胜负来,要么直接算你们输头发没剃光之前,可不许离开。”姜浔气得面皮紫涨,终究还是没忍住张口痛骂:“你!你这个阴险小人!”李承稷眨了眨眼,十分疑惑:“姜二公子为何骂人?还是说,姜二公子想耍赖,你娘她”“住口!”姜浔暴怒。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娘一句不好。“二哥,别激动,还有我呢。”姜令芷拍了拍姜浔的胳膊。她手上的血迹又浓重了几分,只是方才拖着姜浔上马时,虎口的伤又崩裂了。“你的伤要紧,”她看着姜浔的眼睛,语气轻松道,“我方才看了两场,我觉得我会一点了,你信我一次。”姜浔:“”拿他当三岁小孩哄呢,她方才可是连球都没碰着过,怎么可能看一看就会了?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我还有一只手可以打!”“你别胡闹,”姜令芷艰难地按住他:“你养好了伤,才能走南闯北做生意,给我赚银子花呢。”姜浔气的想锤她:“小没良心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还说这种话。”可事已至此,似乎也没别的法子。要么他就强撑着上场,拖累阿芷,还要被李承稷再虐一场。要么就弃权认输自己动手剃了头发那下场也跟直接去死没有区别。还不如,让阿芷上场去搏一搏。不说打赢,万一打个平手,今日也算是能收场。想到这,他冲着李承稷道:“既然如此,那最后一场,三皇子公平些,莫要再叫帮手,就和阿芷单挑!”李承稷随意地挑了挑眉:“好啊!”在他看来,这最后一场的输赢已经显而易见。正好,在杀人这件事上,他甚是:()将军活不过仨月,换亲后我旺他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