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堂执棋的动作顿了下来,没答这话。
却说礼部掌嘉礼,朱南羡从前做藩王时不纳妃已是罪过,如今都成皇帝了,九月初登基大典在即,连皇后都没立。
罗松堂先头几回要与朱南羡议立后的事,朱南羡却以西北出征在即做借口,对他避之不见。前一阵户部终于解决了西北军资军费的问题,朱荀顺利出征,朱南羡又以要筹备八月秋选为由,再把立后的事推后。眼看八月就要到了,罗松堂这几日去找朱南羡,朱南羡干脆称病,说自己日日头疼,分不出心神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新帝继位,又不是少皇帝,后宫莫说皇后,连个妃嫔都没有,此事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往大了说,这就是他整个礼部的失职失责,即便砍了他礼部尚书的脑袋也是罪有应得。
罗松堂素来小心谨慎,绝不能为自己留下这么一个大把柄。
他听闻朱南羡此刻正与柳昀沈青樾同在栀子堂,突然心生一计,心想:正所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陛下这可都是您自找的,可千万莫怨老夫坑您。
“胡使节双腿受伤,未央宫离奉天殿与六部衙门又有些距离,走动不便,您若想见陛下,见柳大人沈大人,不若眼下就随老夫一起去隔壁栀子堂?”
胡元捷犹豫着道:“这——不大好吧,他们本就是为探望苏大人来的,在下这么上赶着凑去他们眼前晃悠,好像就在埋怨他们没来探望在下一般,似乎有点不要脸?”
罗松堂道:“无妨,老夫刚好有一桩大喜之事要禀告陛下,胡使节既愿随老夫一同过去,这桩大喜事就由你代为禀报了。”
胡元捷好奇道:“不知是何喜事?”
“是这样,老夫这二日已与掌理后宫的戚太妃与喻太妃议好立后的人选,正是要去通禀皇上大婚在即呢。”
胡元捷惊讶道:“竟是这等天大的事宜?这事有小使代为禀报,怕是要抢了罗大人的功劳。”
罗松堂道:“这有何妨?陛下喜,则万民同喜,陛下有福,则社稷有福,待会儿你见了陛下,只管恭贺他便是。”
另一边厢,覃照林自苏府取了鸟笼回宫,刚好撞见正要去瞧苏晋的沈奚。
沈奚一撇他手里的鸟笼子:“阿福这么大了?”
覃照林道:“可不咋地,当初大人将它领回来时,俺还道这是啥鸟,原来是只会学舌的白鹦哥。”
两人说话间已到栀子小径,一旁的内侍自覃照林手里接过鸟笼,沈奚迈进栀子堂,迎面便撞上正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朱南羡与柳朝明。
堂里的气氛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