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罪了权贵,或许眼前这位小姐比那人地位更高、更厉害。但人家为什么要替他一个小小的匠人出头,而得罪同一阵营的权贵呢?他又不是不可替代的要紧人物。
见葛五把妻子拉起来,赵如熙也没阻止。
等夫妻俩都沉默着落座,葛妻已经低下头去默默抹起了眼泪,她才问道:“你们能跟我说说事情的原委吗?如果我有能力,我会伸手相帮,因为我听说葛师傅的手艺不亚于王师傅,我希望葛师傅能到我的银楼里做事。”
她这么一说,葛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希冀地看着丈夫。
葛五自己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道:“是忠勤伯府。”
他抬起头,看向赵如熙:“我以前就是在忠勤伯府家开的银楼里做事。后来银楼里有人诬陷我偷了玉石,忠勤伯世子和掌柜也不相信我,让我赔偿损失,还让我坐了两年牢。我出来后,忠勤伯府银楼掌柜又跑来邀请我,我当即就拒绝了。”
“后来,我在师兄的介绍下进了一家银楼做事,结果忠勤伯府的人又到新东家那里传闲话,说我手脚不干净,我当即就被辞退了。后来我又找了一家亦是如此。他们家请不到合意的大师傅,就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去。”
他低下头:“本来我都认命了,就想着在家里接点活儿,或自己进些便宜玉料来加工,自己到集市上售卖,虽收入极低,好歹能糊口养家。谁曾想,前些天忠勤伯世子忽然上门,貌似礼贤下士,亲自来请我回去做事,实则工钱开得极低。还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如熙见他说到这里顿住了,问道:“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葛五抬起头,脸上满是愤懑,手掌不自觉紧握成了拳头,“都是他家害我成这样。现在又想用龌龊的手段逼我,用极低的价钱聘我,我怎么甘心?我自是拒绝了。”
“只是……”他的嘴唇抖动着,满脸的愤懑变成了无奈与绝望,“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我师兄就别想在工部呆下去,其他几个师兄弟也别想安稳地在银楼里做活儿。”
“师兄弟们帮我良多,当初出事都是他们在东奔西走,这三年也是他们在替我养家,我怎么能连累他们?”他痛苦地埋下头去,双手用力地抓着头,“所以对不住了赵小姐,我没法子去你那里做事。你们请回吧。”
“你既然不是自己想去忠勤伯府家的银楼,那就没问题了。”赵如熙道。
如果是别家,她或许还要考虑考虑,查清楚情况才做决定。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她得为绥平伯府和师父、师兄们着想,不能给他们招惹麻烦。
可一听到忠勤伯府,她不带犹豫地就接下了这门官司。
忠勤伯府毕竟是原主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原书里对忠勤伯府的介绍也还算详尽,赵如熙很了解那家的关系网。
忠勤伯是四品显武将军,现在在禁卫军里任职。表面上他是保皇党,只效忠皇上萧圪。但三年后那场政变里,他明显是三皇子萧令恒的人。萧令恒一声令下,他就向世家举起了屠刀。
当年绥平伯府一倒,忠勤伯就把原主赶出府,让她冻饿而死,其实不光是因为嫌弃原主,而是在向新皇效忠,表明他们跟原太子一党所有有牵连的人都划清了界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