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好欺负、外乡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张玉看向这几名泼汉,没有计较他们的无礼,“诸位有何贵干?”“你是何方人士?”
肖仁贵望着比自己高出个脑袋的年轻男子,眉眼间尽是说不出的俊美秀气,却一幅面无表情,少不更事的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随从跟着,大概是独自出来游历的。
张玉道:“河北平定州。”
“外乡人啊。”
肖仁贵笑着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遇上肥羊了,指着他背着的包裹问道:“里面装了什么?”
张玉微微皱眉:“这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
肖仁贵大笑一声,挥了下手,三人立刻围住年轻男子。
西风渡上常来往的人,甚少有机会能见到沙大郎君,却都认识青皮麻拐,见此情景,心知大概是这外乡来的年轻人露财,被黑沙帮盯上了宰肥羊。
张玉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昨夜西风渡闹盗贼,有人家失窃,丢失一大批金银珠宝,老子觉着你形迹可疑,要查查你的包裹,上道的话,就别逼爷们动手!”
肖仁贵这套‘宰肥羊’说辞,早就练得驾轻就熟,遇见识相的,这个时候便该掏出银子摆平,自己也不会太过分,毕竟西风渡是沙大郎君的地盘,还得长久经营下去。
“你是来要钱的?”
肖仁贵看着自己的几名同伴,笑道:“看来也不算笨嘛,何必说出来呢。”
张玉从衣袖中取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初到衡阳府,人生地不熟,不清楚对方来路,他没必要为了几两碎银,凭白闹出风波来。
“些许贽仪,不成敬意。”
四人见了五两银子,立刻双目泛光,他没料到,对方如此爽快,出手如此大方,往常宰肥羊,几百个铜板,也不嫌少,有个两三两碎银,已经是难得的丰日了。
毕竟这是在沙大郎君的地盘,私下干自己的买卖,事情不好闹得太大。
肖仁贵伸手接过银锭,狠狠摸了两下,他突然看向面前的年轻男子背着的包裹,心中生出难以抑制的贪念。
“随便出手,就这么多,那他背着的包袱里……该有多少银子啊!”
青皮麻拐,在衡阳土话里,是一种肉不多,叫声洪亮,极擅长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蛤蟆,摸起来滑不留手,看见真正的强敌,立刻变得极为胆小。
两辆马车停在长街北头,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坐在茶棚中,隔着几十步,瞧这出碰巧遇上的好戏,那些黑衣汉子,洒落在周围,看起来便十分的不好惹。
姑娘也是标准的北人长相,身量七尺,双目有神,腰间挂着一柄单刃环刀,容貌虽不十分艳丽,却气质飒爽、沉稳从容。
坐着旁边的男子,见她盯着正被为难的玄袍年轻人看,眼神有些不同寻常,心中顿时吃味。
他轻轻摇头,笑道:“骨头这么软啊,白面书生,弱不禁风,连几个地痞流氓都对付不来,最顶不得事了。”
“不是。”
那姑娘轻声道。
男子皱眉问道:“什么不是?”
“他不是白面书生。”
他见姑娘还是盯着那人看,心中不快。
“那是什么?”
姑娘收回目光,轻轻一笑。
“淫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