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个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为何在此行劫?仔细说来,或可留一条小命,凡有半句假话,这林间便要多出两具枯骨。”
两人见还有活命希望,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马脸汉子似读过书的,口齿还算清楚:“回禀少侠,小人段三观,辽东人士,世代养马为业,佑圣七年,海西各部鞑子相约闹事,我家堡子也被烧了,就带着同堡的几个弟兄入关讨活路,这些年在晋北替人相马为业。”干瘦汉子道:“小人胡贵,就是随同段三哥入关讨活的弟兄。”
张玉问道:“照你们所说,也是有正经营生的,怎么干起无本买卖了?”
段三观摇头叹息道:“少侠有所不知,晋北屡起边衅,朝廷禁绝民间马匹买卖,全部收归官营,我们弟兄没了活路,商量来平阳投靠清风寨,见少侠的照夜玉狮子,乃是极品名骥,便想抢过来,送给那位名头甚大的赵寨主,当个见面礼。”
张玉轻笑,原来还有这番渊源,此人倒也实诚。
自己这次游历南方,借口去江西执行血档,实为寻访曲师。
此时离刘正风金盘洗手、群雄齐会衡山,还有一段时间,便想着借道平阳府,由晋入豫,再行南下,经过武昌、南昌,先驱行至福州府,见证林家那桩武林公案。
此行干系重大,不好教人知道行踪。
故而张玉也没想去清风寨见赵夏,未曾料到才入平阳,便遇上了这桩事。
段三观望向张玉道:“少侠,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一时糊涂,但……但也没想害你性命,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弟兄一命。”
说完,两人便不住磕头。
江湖上自有规矩,出来劫道,技不如人,就得任由对方处置。
要打要杀,连官府也不会阻拦。
“起来吧,你们为何要去投靠清风寨?”
段三观道:“小人听说,清风寨打出替天行道大旗,劫贫济富,颇有侠义之名。”
张玉道:“既然羡慕清风寨的侠名,你们还干出抢马之事,岂不是南辕北辙?”
两人又是一番磕头认错。
“段三观,你们弟兄有相马之能,也算一技之长了,我与清风寨几位头领还有些交情,你们可自投山门,说是张寨主举荐的,就会有人接纳。”
张玉说完,吹了声口哨,夜照玉狮子从林间奔出。
他翻身而上,打马离去。
段三观抬起头,只能看见官道上扬起的一道烟尘。
胡贵疑惑道:“张寨主?每没听过清风寨有这号人啊?”
段三观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反正试试吧,万一能成呢?此人武功远在你我之上,也没理由诓骗我们吧?”
………………
数年过去,平阳城似乎没什么变化,高大的青砖城墙依旧矗立在晋冀交界的原野间,流金河从城中缓缓淌过,城门口的老卒,抱着生锈的长枪打瞌睡。
张玉独自穿过城门洞。
大街上,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物是人非了。
“当隆~”
忽然一声锣鼓响起,几个青衣小厮奔来,高喊着什么,街上人潮涌动。
“快去城南,又开始了!”
“同去,同去,今日便要分个高低了。”
张玉忙拉住一人,问道:“兄台,又有人在平阳城比武招亲吗?”
“什么比武招亲?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这次是嵩山派的九曲剑,设下擂台,邀清风寨对决三场,决定平阳江湖的归属。”
张玉忙问道:“战况如何?”
那书生挣脱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停下来讲个明白。
“昨日比了一局,清风寨不敌嵩山派,今天要是再输了,赵寨主就得退出平阳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