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只手触碰在一起时,两个强大的人,眸色皆是微微一变,心脏里腾起往日没有过的感觉。陈玉皎只感觉像是有什么温度从指尖不断往身体里蔓延,令她难得有些无所适从。而赢厉深邃的视线在凝视她,大手握住她的秀手。这种从未有过的、被男人紧牵住手的感觉,陈玉皎还是心神微怔,努力慢慢习惯。赢厉在看她,视线里似乎带起一抹异样。陈玉皎以为他是在怀疑她的能力,很快,她已经适应下来,红唇轻勾:“君上放心,玉皎定不会拖您后腿。”曾经小时候几岁时,她胆子小,祖父就教过她,遇到紧张忐忑的情况,可以将对方想做自己最在意、最亲近的人。她看着赢厉那张立体深邃的面容,想象成自己的祖父,父亲,大师兄。所有慌乱的情绪顷刻间荡然无存。她还主动回握住赢厉那只大手。两只冰冰凉凉的手,就这么第一次两手相执。那一刻,六驾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有光照射进来,正巧洒落在那紧握的两手之上。两人执子之手,下马车,并肩朝着凤昭宫里步步走进去。所行之处,人人行礼。那长长的龙袍与凤袍拖曳在地,盛大而相得益彰。凤昭宫主殿。黑色肃穆的空旷大殿里,秦阳太后早已坐在主位等待,她看到两人执手而来。那个高大峻贵、至高无上的男人,是她的儿子,是她当年一手拉扯大,抚养长大。她对他寄予了天大的希望,甚至倾注一切心血。她也幻想过无数次他娶妻生子的画面,能配得上她家厉儿的人,定是人中之凤,高贵光华,干干净净。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那么一个声名狼藉、饱受非议的女人!秦阳太后满面尽是严厉的霜寒。陈玉皎进来时,看到冷肃的大殿,亦敛了敛眸。还清晰记得与大师兄去给景媚宜敬茶时,景媚宜带着全宫的人站在宫殿门口迎接。万碧宫里四处是盛放的花朵,糕点、茶水等,全是赢长屹喜欢的口味,每一样全是精心制作,每个人脸上尽是温馨的笑容。而这里……有人端了茶水来,走到陈玉皎与赢厉身边。按照习俗,应当敬上一杯茶。可秦阳太后冷冷扬出一句话:“不必了。厉儿,近日政事处理得如何?赢衡庄一党可有心怀不轨之余孽,他们到了流放之地可还安份?宗太保在军器署中是否还有另党?随时提防当今的宗太尉,不可掉以轻心……”她谈一堆政事,故意忽略陈玉皎的存在,像是从未看到她。那案桌之上,也尽是冷茶冷点。陈玉皎隐约记得小时候,赢厉刚被接回来时,好像看到过一幕。那时候她和大师兄都很开心,去寻赢厉,到宫殿外,却见年轻的秦阳太后给赢厉递了盘点心。年幼的赢厉只品茶一口,就皱紧眉头问:“为何是冷硬的?”那时的秦阳太后道:“厉儿,你要记住,在这秦宫之中,人心皆是冷硬,无论何时,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明明那时候迎接质子回华秦,有不少人心中是欢喜的。陈玉皎还被大师兄带着,说找赢厉玩,也被秦阳太后拒之门外。这凤昭宫的点心,茶水,无论是春来秋去,还是寒来暑往,皆是冷硬。许是想得太过入神,回神时,陈玉皎已被赢厉牵着,在案桌前坐下。有人又呈上点心,茶水,的确全是冷的。赢厉扫了眼,深邃的寒眸一眯,“撤下!”他扬出的命令冷硬而威严。那犀利的视线还落向上位的太后,“母后,皎儿体寒,不喜冷硬之物,还望日后牢记!”秦阳太后被他盯得心头一颤。以往,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她为他准备一切,他全没有提起过任何异议。但今日……赢厉端坐威严,他自己倒喝了口冷硬的茶水,扬出话:“寡人已有国后,日后宫中诸事,母后处理好后,让人送至凤华宫,由国后确认一番,再行安排!”秦阳太后眼皮更是狠狠一跳。这是要渐渐架空她的权利,交由给陈玉皎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吗!到底是深宫中待了几十年的太后,秦阳太后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只起身道:“好,正巧我也有物事转交给国后。国后,随我来!”她深深盯了陈玉皎一眼,起身便朝着后殿走。这是不与赢厉动怒,打算从陈玉皎身上下手。陈玉皎起身时,赢厉的大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孤陪你。”“不必。”陈玉皎给了赢厉一个安抚的眼神,“君上,正巧我也想与太后好好聊一聊。”她迈步离开,单薄削瘦的身形间,没有任何的任畏惧。刚进入远离正殿上百米的一间后殿,好几个严厉的嬷嬷忽而将门关上。秦阳太后立在正前方,一袭黑色的凤图腾锦袍,张扬着腾腾威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有人端了一壶茶上来。秦阳太后挑眉看陈玉皎:“不是要给哀家敬茶?”陈玉皎瞥了眼茶水,是刚沸腾过后的,杯子还是薄薄的精铁所制,足以将人烫伤。在秦阳太后前面不远处,还摆着一块钉板,上面全是尖利而密密麻麻的细针。伤人于无形,疼痛入骨,又不会留下痕迹。敬茶需要跪着,这是要她跪在钉板上敬茶!并且、钉板早已用秘毒浸泡过,可让她于十日之后,人蜕皮,发掉落,形如枯槁,痛不欲生。这是秦阳太后在告诉她,勾引赢帝,蛊惑君心,不得好死!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吓得求饶。陈玉皎面容却一如既往平淡,秀手一拂。“啪嗒”一声!那滚烫的茶水瞬间被拂翻,倾倒在托盘上,又往外溅,烫得端茶的嬷嬷“啊啊啊”惊叫。秦阳太后威严的细眉拧起:“陈玉皎!你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即便我真敬了这杯茶,太后不也并不会认我这个国后?敬与不敬,有何区别?”陈玉皎清澈凌凌的眸子直视秦阳太后的视线,眼中毫无丝毫畏惧。秦阳太后脸色更为阴沉,“陈玉皎,你真当哀家不敢杀你?即便哀家真在这里处死你,你认为阿厉又会为了你一个已死之人,弑杀他的亲母?”森冷的话语,弥漫出浓烈的威胁。:()都守寡七年,改嫁千古一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