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叹了口气,乖乖忍着。
他还以为弟弟年幼,又有娘亲陪伴,不会太在意自己离家几月的事。没想到樉儿看似没心没肺,原来心里这么舍不得他?
陈标离家几月之后,陈樉确实黏陈标黏得有些过分。
两人一起去找大夫的这一段短短的路,陈樉不断往陈标身上挤,让陈标被迫走蛇形路线,还好几次差点被陈樉挤到花园灌木丛里去。
陈标无奈:“樉儿,好好走路。”
陈樉答应得很爽快:“好。”
然后,陈樉继续不断往陈标身上挤,陈标继续走蛇形路线。
陈标看了一眼沿路忍笑的陈家下人,道:“樉儿,要不让人抱我们去?”
陈樉立刻抱住陈标:“那要一起抱!”
陈标黑线。
能一同抱起我们两个小胖仔的人,估计得从陈家护卫里找。等陈家护卫来的时候,他和陈樉都走到目的地了。
于是陈标只能作罢,继续牵着陈樉走蛇形路线。
大夫正在库房里撅着屁股找药,听闻陈标来的目的后,让自家徒儿取了一方清凉的药膏,说敷上就好。
陈标看着小罐子里分装好的药膏:“这是军中用的跌打药膏吗?对樉儿来说,会不会药效太刺激?”
大夫道:“不是军中用的,就是夫人让我给二少爷配的药膏。大少爷,你离开后,二少爷三天两头就挨揍。”
陈标:“……”
他立刻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乖弟弟。
咱们亲娘仿佛是菩萨般大度的人,弟弟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挺着大肚子的亲娘三天两头一顿揍?!
陈樉别过头不看哥哥。
陈标小声道:“等会儿再收拾你。”
他一手抱着装着药膏的小罐子,一手牵着弟弟,回房给弟弟擦药。
大夫看着陈标、陈樉兄弟俩离开的背影,笑着舒了一口气。
小徒弟问道:“师傅,你笑什么?”
大夫道:“没什么。走,熬药去。”
元明时候的大夫大多是饱读经书的儒生。
元时科举断断续续,元朝廷对汉族官员的选拔几乎都是士族豪强把持。一些读书人发现读书无法救国,就开始钻研医术医理,希望治民。
所以元明时期,对医学典籍钻研和整理最为系统化,神医也多是大儒。
当然这也有弊端,弊端就是程朱理学只重书本空谈性理的坏毛病也带到了医学界,由儒转医的人不再注重实践,而是试图用唯心的思想解释人体的奥秘。
这大夫是朱元璋带在身边的军医,和一般的儒医不同,比较注重实践,同时也是一位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之人。
所以他能看出来,二少爷在大少爷离开陈家之后,仿佛像变了一个人,表现出的狠戾和叛逆令人心惊。
马夫人应该也看出了这一点,才立刻从慈母变成了持棍慈母。经过马夫人的严厉教育,陈樉才勉强收敛了些。
谁知道,大少爷一回来,二少爷又立刻变成了只是有点顽皮的乖宝宝,就好像这几个月的猫嫌狗厌不存在似的。
大夫抓好药,捋了捋胡须。
二少爷这性格,简直和大帅性格中负面的一面一个模子刻出来。这个家还是离不开大少爷啊。
陈标帮陈樉上好药。药有些许刺激作用,陈标完好无损的手都有些火辣辣的感觉,陈樉却和没事人一样。
陈标问道:“你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