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沉寂无声,目光都顺着左冷禅长剑所指看了过去。
任盈盈却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不知想些什么。
“姑姑!”绿竹翁叫了一声:“我们走!”
在场众人,只有他明白任盈盈的心事,眼里流露出一股痛惜,更加痛恨风逸不当人子。
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惹来这么多事,然后自己玩够了,就这么拍屁股走了?
任盈盈胸中又空又冷,一股莫名的酸痛涌了上来,可无论如何,她不能示弱。
她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之女,她是日月神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姑,她所能做的只有让人敬畏,不能让人小看。
任盈盈冷冷扫视众人,左冷禅双目若电,照在她脸上。
任盈盈也立刻死死盯着对方,心头顿时一动,隐约明白左冷禅为了什么。
两人目光相对,仿佛空气都冷了几分。
二人对视良久,忽然间,左冷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姑娘便是魔教圣姑吧!”
任盈盈淡淡地道:“日月神教圣姑!”
声音清脆娇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
饶是群豪已经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却也不禁忖道:“风逸不是喜好美色吗?
还说他与魔教妖女一套配一套,怎么一走了之,莫非嫌这妖女还不够美貌么?”
任盈盈面罩轻纱,但只凭眉毛、眼睛,也知道她必然美貌无比,风逸这么一走他们又捉摸不透了!
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风逸天马行空的思维,自己都把握不住,旁人想要知道,更加是个笑话。
不信,就看费彬,任盈盈。
“好个日月神教!”左冷禅点头笑笑,淡淡说道:“你就是任我行的女儿?”
任盈盈咬一咬嘴唇,倔犟地望着左冷禅,正要开口,忽听绿竹翁说道:“左冷禅,你也是一派宗主,曾与任教主争锋,今日遇上风逸无能为力,受了一肚子气,却来为难一个后辈,真就不嫌丢人么?”
左冷禅瞥他一眼,冷笑道:“避强击弱乃是兵法大道,更是武学正道,你连这也不懂吗?所谓日月神教,看来也不过如此!”
任盈盈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欺软怕硬竟然也被左盟主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五岳剑派的正道风范,真是领教了!”
五岳剑派中人听了,脸色也都不好看,左冷禅此举的确有些不妥当。
左冷禅何尝不知道此举欠妥,可他成大事不拘小节,也不理会,说道:“左某与风逸之间,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说?
然而你魔教做恶多端,罄竹难书,旁人的仇恨暂且不说,
你们两年前在郑州大路上将我孙师弟双手双足截断,两眼也给挖出,行此毒辣手段,偏偏放在我嵩山派门口,这不就是示威吗?
呵呵,左某今日遇上,若将你这魔教头子放过,我还有何颜面执掌嵩山一派。”
丁勉一想到孙师弟一双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风逸导致的怒气未平,魔教旧恨复燃,反手拔出长剑来,朗声说道:“师兄,就让我去拿下这妖女,为孙师弟报仇!”
“好!”左冷禅点头:“别伤她性命,我们要将她带回嵩山,好叫孙师弟知晓,以慰他在天之灵!”
左冷禅世之雄才,深知任盈盈奇货可居,乃是对付魔教的大好筹码,而且风逸横空出世,嵩山派前途莫测。他虽然一走了之,可任盈盈倘若善加利用,也必能生奇效。
因为任盈盈美貌无比,又曾在江湖上那样帮助风逸,他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左冷禅是不信的。
因为他今日一见风逸,已经有所了解。
风逸这样的人,为何一直江湖无名?
足见他乃是独来独往之人。
而且从他刚才衡山城的言语,以及今日所言,足见他经历过人性的丑恶,看透了人情世故。
这样的人不会与人交朋友,更不会讨好任何人,除非他心里认为你有资格。
可是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一般人绝难入眼。
然而任盈盈这种女子,却是能够入任何人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