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朱子柳哼了一声:“荒谬!”沉着脸,踱将出来,说道:“那时蒙古和大金为敌,且与大宋结盟,郭大侠与黄帮主助蒙之事,岂可与你之行同日而语?”
李莫愁冷笑道:“我说他们与我同日而语了吗?我说的难道不是有很多人被他们害死,其中是不是有无辜?
况且郭大侠与郭夫人,在那些被灭了家国的人眼里,未见得就不是魔头妖女!”
群豪均知郭靖是否魔头不好说,黄蓉以前却是出了名的妖女,不光全真教,就是朱子柳等一灯弟子也这样称呼过她。
朱子柳干咳一声,道:“郭大侠,郭夫人,如今蒙古侵宋在即,我等自当携手御敌,千万别被她影响心绪!给鞑子可乘之机!”
“呵呵,理屈词穷了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恼羞成怒了?
反正这里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主场,一涌而上,将我杀了,也是不难!”
李莫愁目光一转,扫过洪七公:“当年西毒欧阳锋的侄儿欧阳克,在中原之地害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他是不是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洪老帮主天下无敌,侠义过人,为什么不诛?”
这几句话,顿使在场众人心头一震,不约而同把目光投注到洪七公的脸上。
“为什么不诛?”
人人都知道,还不是欧阳锋厉害吗!
洪七公皱了皱眉,喝一大碗酒。
就听李莫愁道:“还是我替洪老侠说吧,您固然是出于仁厚,又自重身份,但也是出于忌惮。
你怕杀了一个欧阳克,欧阳锋会用你丐帮一千条一万条性命来抵!
所以你这样也无可厚非,但与您齐名的黄岛主,嘿嘿……”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李莫愁,是不是昔日黄老邪打过你,你心中不服,才来与蓉儿不依不饶?”
李莫愁轻轻哼了一声道:“洪老前辈明鉴,这世上的好多是是非非,其实都是看谁武功更好,实力更强,却不是谁的道理更大!
黄岛主乃是武林前辈,位望何等尊贵,他指教于我,本是小女子的荣幸。
可他仗着武功比我高,装神弄鬼,又借孩童之手羞辱于我,这不光是我李莫愁,也关乎我古墓派颜面,岂能说什么不依不饶?”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令祖师的武学修为独步武林,哪里需要你这小娃娃出头!”
李莫愁傲然道:“敝派师祖的武功的确当得‘独步武林’四字,但小女子所得,只怕不及她人家十分之一。
黄岛主是当世屈一指的武学大师,年纪又比我大的多,功力自然比我深,我在他手上大败亏输,心中虽然不服,却也奈何不了。
那么只能找他门下弟子,可自曲灵风、陈玄风、梅风、6乘风一死,他门下也无人。
也就只好冒昧领教他亲生女儿郭夫人之神技,也好举一反三,瞧瞧黄岛主的武功,离开他的深厚功力,还有没有可称道之处!”
随着话音落下,拂尘一挥,衣袂随风而飘,恍如仙子凌波。
众人心下一叹:“黄老邪自毁贤徒,也是报应,今日他曲、陈、梅、6四大弟子有其一,焉能让李莫愁如此说嘴!”
饶是黄蓉智谋百出,却也无可奈何,心中颇为难过。
李莫愁一声喝罢,但见黄蓉仍旧不动,喝道:“郭夫人,你若真的怕了,说一句你身体有恙也是无妨!反正昔日裘千丈也做过这类事,你是见过的,举一反三也是不难!”
黄蓉心想:“李莫愁如此咄咄逼人,我若不出手,或是说身子有恙,岂不是真跟裘千丈一样了?爹爹一世威名岂不扫地?说不得,我勉力用巧劲斗他一斗。”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郭靖大惊,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身子不适,怎能与人动手?”
黄蓉也觉并无把握取胜,忽听武修文叫道:“哥哥,不用师母出手,咱两个跟她拚了。”飞身而出。
他与兄长、郭芙、杨过偷听郭靖黄蓉说话,知晓师母怀了身孕,最近身子大不如前,所以郭靖才让黄蓉将丐帮的大小事务交了给鲁有脚,须得好好调养。
师母迟迟不迎战,必是身子不适,况且还有父母之仇,当即拔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