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脸色沉重,想到姑姑还是受伤之身,自己在这里与人拼命,纵然杀了赵志敬,又有何益,当即拱手道:“多谢风兄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言重了。”风逸摆了摆手:“阁下能止人于恶行,救人于危难,此乃侠义之风,正是多少名门大派所不及也,值得佩服。”
风逸喜欢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人,自是不吝赞美之词
这话一出,不但让杨过尴尬稍减,登时与有荣焉。
他本就饱受世人轻贱,没人夸过自己,而他也自觉出头,是厌恶全真教,故意与之作对,但听自己的行为还有侠义之风,这可是头一次。
可赵志敬却是老脸涨红,突然间,他两眼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坐倒,丹田好似油煎,真气乱蹿,不可遏止。
众人皆不知为何如此,只有风逸清楚,他刚才招式未能出尽,被自己内劲逼了回去,逆气反冲,致使受了严重内伤。
风逸冷冷道:“赵道长,伱今日三番四次要与我一较高低,如今技不如人,怪不得谁!
按道理我该放你一马,不可赶尽杀绝,然而你刚才说这位杨兄弟是你徒弟,却一口一个小畜生,小杂种,显然心胸狭窄,毫无人礼。
我若放你,你回去定然添油加醋,让全真教与我为难,我也麻烦,只好送你归西,一了百了!”
杨过突然一个箭步,挡在赵志敬身前,拱手笑道:“还请风兄手下留情!”
旁观众人大都摸不着头脑,简直莫名其妙,他刚才不还对赵志敬喊打喊杀吗?
只有风逸明白,这就是骄傲又任性的杨过,嘿笑不语,端起酒壶为自己斟起了酒。
杨过又道:“我好歹给他磕过头,叫过这人师父,如今他还没还回来,还不能死,小弟在此谢过。”
杨过昨夜本就想杀了赵志敬,可是小龙女说师父杀不得。
杨过对小龙女之言奉若神明,只好让他了个誓。
风逸其实也没想杀赵志敬,一则自己腿没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则他就是想看看杀赵志敬,杨过会如何。
果然,是个又傲又倔的性子。
从杀与不杀,就是一刹那。
事实上,世界变化之大,往往出人意料,更何况人心。
杨过皱眉看向赵志敬说道:“我曾拜你为师,磕过你八个头,现下你已非我师,这八个头你还没磕回来。”
赵志敬大怒,张口要骂,可到嘴的污言秽语却吐不出来。
杨过轻笑道:“你不用心里骂我,今日你不是败在我手里,我是不会让你还的,可不管你居心如何险恶,你得对这位风少侠有个交代。
人家虽然不怕你们这群杂毛,可若跟疯狗一样麻烦人家,那也是不好的!”
赵志敬额头上青筋凸起,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
杨过也不理他,回头看向风逸:“风兄,这样好不好?”
风逸笑道:“你随意,不过这位赵道长有些话,你得一个一个的听!”
杨过看向赵志敬,说道:“你也是武林前辈,对方打输了,会怎样,还要我来教你吗?还是说,让我在这里杀了你,成全你这英雄好汉的名声?”
赵志敬知道杨过有杀自己之心,如果强撑不认,风逸与杨过任何一个人,都非杀了自己不可,名声与性命一比,倒也不难选择。
只好看了看风逸,身边一道将他扶起,赵志敬拱手道:“阁下武功群,贫道败得心服口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赵志敬认栽的门面话一放,转身冲出客栈大门,其他几名全真道人也跟了出去。
风逸起身向杨过拱了拱手,说道:“辛苦了,我们就此别过。”
杨过拱拱手笑道:“风兄客气了。”略略一顿:“风兄,我刚才做的不对吗?”
风逸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