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寒山已经转身去茶几那摆弄她的花去了。在她这儿,事情已经结束。贺燕看了顾寒山的背影好几眼,最后对向衡道:“向警官,我是信任你的。”“放心。”向衡都不好问她信任他什么。两人又对视了几秒。贺燕终于转头走了。罗以晨跟在她身后,对向衡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向衡点点头,对他挥了挥手。电梯门和房门同时关上,向衡松了一口气。向衡转头看了看顾寒山,她正认真往花瓶里插花。向衡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拿出手机给罗以晨发微信。“不是说一个小时吗?”向衡气啊,要不是他谎报军情,他可以在顾寒山面前维护好形象的。罗以晨虽说跟向衡约好了再联络,但没想到这个联络来得这么快,他都没有出电梯。罗以晨回复:“那个维修小哥说一小时的,他还说的是最快一小时。结果在顾寒山的注视下,他修得又快又好。”向衡心里叹气,行吧,天意。向衡终于离开大门门口。顾寒山已经插完了花,把那束小小的波斯菊放在顾亮的照片旁边,而她照旧坐在她最喜欢的地板位置上,看着花束和照片。她的表情放松且愉悦,这让向衡也高兴起来。她喜欢这花。“向警官。”顾寒山对向衡招了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向衡走过去,坐在地板上,她的身边。一坐下,就看到顾亮的笑脸。向衡:“……”大意了。现在再站起来似乎不太合适,向衡清了清嗓子,找些严肃话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还好,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问题了。”顾寒山道。“你确定?”向衡有些担心。毕竟按罗以晨跟他说的情况,顾寒山打伤简语之后,发病很严重。现在虽然能回来,但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精神。“不确定。”顾寒山摇头,“有时候半夜忽然发病就惊醒了,得养好几天。”“那你还说没问题。”向衡不太高兴。“你们正常人安慰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你不用学正常人。”向衡想了想,改口:“对我不用。”“好呀。”顾寒山又高兴了。向衡看着她:“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想听你夸我。”顾寒山提了要求。“你很棒,顾寒山。”向衡马上夸了起来,“你很聪明,又勇敢,而且非常坚强。你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很多人一时冲动,酿下大祸,赔上自己一生。而你有着他们克服不了的脑部问题,你还受到了很大刺激,但你还是控制住了。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我很钦佩你。”顾寒山看着他的眼睛:“你害羞了吗?”“没有。”“那看来我对分辨人的表情的技能掌握得还不好。”顾寒山一本正经道。向衡心虚地也没法辩认顾寒山是真心这样认为,还是在吐槽他的虚伪。好在顾寒山转了话题,她问:“你之前并没有对我太有信心,是吗?所以你让罗警官带电枪。”“只是两手准备。如果你做不到,我得帮帮你。我们约定好的。”“那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带电枪来?”顾寒山道:“如果有警察开枪打我,我宁愿那个人是你。”“顾寒山。”向衡唤她,“你说这些,会让我难过。”“为什么呢?你说要阻止我,然后你做到了。我们约定好的,也算彼此信守了承诺,是好事。”向衡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讲清这种情感,最后他只得道:“有时候好事也会让人难过。”顾寒山想了想:“就像简语死了,我爸爸也不能回来一样吗?”“对,差不多。”“就像如果我杀了简语,就不能回来见你一样吗?”向衡想像了一下那结果,顿时有些后怕,他忍不住转身将顾寒山抱进怀里,声音变得低沉:“对,就像那样一样。你杀了他,我在这里空等,我买的花,没人欣赏。”过了好一会,顾寒山才答:“嗯,那我就懂了。”她安抚地拍了拍向衡的背,“你不要学贺燕一样变成爱哭包啊,那样我很有压力。”向衡顿时抱不住了,把她放开。指着自己的眼睛给她看:“我没哭,不可能哭。”“那就好。”顾寒山捧着他的脸认真看,“不过没关系,你比贺燕好看。”向衡:“……”贺燕听到这话真得哭给她看。而且不要捧男人的脸好吗?尤其是一个那么喜欢你,但是又挺害怕陷入感情的男人的脸,不要捧。可惜这话向衡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