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凉了。”顾寒山语气里有嫌弃。向衡无语。顾寒山终于抹完了,把盒子再推给向衡:“给!”他就知道。幸好他爱吃辣。向衡取了筷子,夹了一只鸡爪进嘴里。嗯,鸡爪煮熟去骨刷酱碳烤,真的好吃。可惜就是凉了。但是味道还是很好的。向衡再夹一只放进嘴里,三两下又嚼烂咽了下去。顾寒山一直盯着他看,那目光炯炯,看得向衡脸有些热。幸好没刮胡子,不然真会被顾寒山发现。向衡咀嚼得都有些不自然了。顾寒山见他居然面不改色地一口接一口,似乎有些失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探手拿过一袋辣椒粉准备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向衡赶紧趁机放下筷子,拧开一瓶矿泉水,装作受不了辣要喝水。顾寒山这才把辣椒粉放下。向衡喝了两口水,打开另外一盒没放辣的鸡爪,放到顾寒山面前:“尝一尝,好吃的。”顾寒山摇头:“我们家没人吃这个,麻烦。”“已经去了骨了。”“那也麻烦。”“怎么麻烦?”“要嚼很多下。”向衡把盒子盖上,懒死你得了。顾寒山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抬眼瞅着向衡。向衡问她:“累了吗?”“不累。下午睡了一觉了。”“一会你阿姨过来,你有什么情况要提前跟我说吗?”“没有。”顾寒山想都没想。“贺燕跟你一起联手查案子,是吗?”“我们有同一个目标。但她总抱怨我不听话不配合,算联手吗?”“算。”向衡能体谅贺燕的抱怨。顾寒山同学是很能挑战正常人的忍耐极限的。“哦,那我们就是联手了。”顾寒山那语气,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贺燕具体有什么计划?”“你是打算先问我,然后再跟她对口供,确认她是否有说谎吗?”“我只是想多听听各方的说法,收集不同线索。”“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顾寒山道。向衡摇头:“你跟贺燕联手查案就没告诉我。你还说跟她不和,误导我。”“我跟她确实不和,不算误导,再说如果这个你都查不出来,我还指望你查出什么来?”向衡简直无语,这还是个考题是吗?顾寒山道:“贺燕说你跟她吃饭谈话那天应该就猜到了。”“怎么看出来的?”“你问她要视频。你还说知道她提前下载过了。”顾寒山道:“贺燕说想删除证据的人不会自己手里留一份的,这是常识。如果你认定她手里有,那就是猜到一些了,只是你需要再查证。”向衡叹气,所以这继母继女两个沉得住气就是不挑明了,是真的想考考他?向衡问:“贺燕跟你装不和,是不是想借这个名头跟宁雅联络,跟简语套话,她有取得什么进展吗?”“她没跟我说。”“你不问她?”“如果有需要我知道让我配合的,她会说的。”顾寒山又把饭盒扒拉过来,打开了,把辣椒粉拆了,往饭盒里洒辣椒,一边洒一边用筷子抹均,一边道:“贺燕说,如果你有想法却没有告诉我,是想试探我。”“嗯,然后呢?”“没然后,她就是告诉我。我也没跟她多聊。我们聊得多了就吵架。”向衡有些惊奇:“你还会吵架呢?”“会呀。”顾寒山道:“她吵不过我。”向衡想像不到顾寒山是怎么吵的,她是不是以为冷着脸不说话冷暴力就是吵架了?“我把她跟我爸吵架时候,我爸批评她的那些话背一遍给她听。”向衡:“……”“我还会告诉她这是哪天为了什么事,我爸为什么会跟她吵。我还会模仿我爸的语气。贺燕十次有九次都会被我骂得大哭。”向衡:“……”顾寒山你真是绝了。顾寒山玩着鸡爪,平淡着叙述着她怎么欺负她后妈的。向衡忍不住道:“她不是被你骂哭的,她是想念你爸爸了。”顾寒山抬眼看他,那眼神干净清澄,无辜得像天使。向衡道:“下回,别这么欺负她吧。”“可怜吗?”顾寒山问。向衡不知道怎么定义“可怜”,只能告诉她:“将心比心吧,你爸爸不在了,她也很伤心。你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不太好。”顾寒山微皱了皱眉,目光转回饭盒上:“我有时候挺羡慕她的,她想哭就能哭,想骂就能骂,想笑就能笑,我都没做这些事的想法,有时候努力也做不到。”向衡没说话。顾寒山道:“我会吵架,但也只限于贺燕。”向衡明白她在说什么。他见识过她吵架的本领,他责怪她没礼貌不会待人处事,要求她戴上虚伪面具的时候,她那么生气,却只会问:“对你也要虚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