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一点点撕咬着,血液混杂着碎肉从口腔中流出。直到她的牙齿全部崩碎,唇角血肉模糊,束缚着北灼言的铁链终于断开。只余冰冷的铁环还拴在他的脖颈上。水麒麟甩了下脑袋,低着头靠近瘫倒在地的小孩。“王,快上来。”“我带你出去。”北灼言的腿还没有长出来,无法自己行动。他咬着牙用断掉的腿骨作为支撑,爬到了水麒麟身上。水蓝色小鹿驮着他穿过了铁笼,慢慢离开了那个囚禁他了许久的牢狱。北灼言趴在麒麟身上,眼里闪烁着仇恨与哀伤。这只麒麟很瘦,仿佛皮毛之下只有骨骼,硌的人生疼。她大概才刚诞生不久,明明是天地间的祥瑞之兽,却羸弱至此,连眼睛都只剩下了一只。他不用问就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关押北灼言的牢狱外有无数条漆黑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但无论哪一条通道,那上面都溅射着干涸的血迹,还有深浅不一的爪痕。北灼言仰起头仔细地看着,一点点刻在脑海里。他从那些血液里,闻到了同类的味道。那些都是和他一同长大的神兽的血迹。水麒麟低头嗅了嗅,选了一条通道进去。暗道漆黑,阴风呼啸。身下的幼兽细微地颤抖着身体。北灼言看向她头上的断角,轻声开口:“你害怕吗?”水麒麟瑟缩了一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害怕。”“之前…之前就是在这里丢掉眼睛的。”“王,他们为什么要挖我们的眼睛?”北灼言闻言瞬间缩紧了金眸,眼眶又开始泛起疼痛。“因为……他们见不得我们反抗。”高高在上的人,不允许弱者拥有充满杀意的眼睛。只是因为不喜欢,就要挖掉,摧毁。北灼言用胳膊盖住眼睛,遮住了里面滔天的恨。七十八次。人类挖了他的眼睛整整七十八次。身体受过多少次伤已经多到他无法记清。只知道每当身体好一点,就要被放一次心头血,将他永远控制在一个虚弱的状态。就像是被拔掉牙齿剔除利爪的野兽,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苟延残喘。两人穿过了长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阔,但依旧有些昏暗。周边有许多的房间,血液从门缝中流出。北灼言目光微颤的看向一个开了点门缝的房间。房间里,一团不知原貌的血肉正微弱地起伏着,地上散落着染血斑驳的毛发。眼珠滚落在地上,沾满赃污。它,被活生生剥了皮。北灼言嘴唇翁动。他认出来了。那是九尾狐。是曾经最臭美,最喜欢在他面前转圈炫耀的九尾狐。那时候金龙总是用龙尾将它推开,然后跟它说──本龙才是最好看的,等王出来,他肯定比我们都要好看。北灼言直起了身子,向它伸出手,“救…救救它。”它还活着。水麒麟回头看了一眼,水润的眼眸里蓄满了眼泪。但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不……”“王,我们救不了。”“我们必须快点逃出去,不然一切就白费了。”北灼言被水麒麟带走,门缝里的场景缓缓消失在眼前。族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施以援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遭受磨难。他眼眶通红,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仇恨与愧疚如蚀骨的蛆虫一般啃噬着心脏,痛苦的火焰炙烤灵魂。两人离开后。那团血淋淋的生物动了动,抬起来头朝向他们的背影,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啊呜……”它悄声叫了叫。无人听见。九尾狐再次低下头,鼻尖拱了拱地上染血的白毛。接着……失去生息。北灼言似有所感地回头,望向身后,漆黑的牢狱宛若吃人的恶鬼。他笑了笑,眼眸满是哀伤。“死了好。”“死了……就不疼了。”他说完,沉默了很久。“对不起……”声音很轻,宛若清风。…水麒麟一刻不停地向前走,四只蹄子被磨破,每走一步都会在原地留下一朵小小的梅花血印。她背上的小孩面色苍白,瞳眸里满是麻木。这一路上,他找到了那些失踪的族人。可惜……曾经在他眼前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惨状。有的还活着,但他却救不了。脖子上的铁圈限制着力量,他如今更是连手脚都没有,行走都要靠着麒麟。自身难保,何援于众。北灼言丢出一团小小的火焰,将麒麟留下的血印清理干净。他要活着出去。只有活着,才能替他们报仇。乳白色的火焰从断肢上燃烧,血肉一寸寸生长。北灼言疼的几乎晕厥,他死死咬住舌尖,不敢让自己陷入沉睡。,!水麒麟突然开口。“王,我听玄鹤哥哥说,我们的家很漂亮。”“我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后来虽然逃出去了,但有人一直在抓我们,每天都在逃命,还没回去过家看看。”“王,它是不是和玄鹤哥哥说的一样好看啊?”北灼言咽下嗓间的血气,他环住麒麟瘦小的脖颈。“是真的,我们的家……很漂亮。”“是最温暖的地方。”水麒麟湿润的眼眸微亮,语气中充满向往:“好想去看看呀,我都好久好久没有晒过太阳了。”“如果能让我泡在冰冰凉凉的水里就更好了,我最:()穿成气运女主后,她不走寻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