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看着褚漫川,重复问道:“只是师尊,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想如何就如何。”褚漫川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袖摆,面不改色地往外走,“至于你,活该!”
褚漫川关上卧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不禁长舒了口气。
他本意只是为了出气,但真正看见楚崖倒在床上、隐忍克制的模样,他又觉得心里的郁结更重了。这家伙惯是会卖乖装惨,偏生又记仇得要命,等这件事了了,指不定以后他会什么时候找补回来。
想到这儿,褚漫川踌躇不决,时不时瞥一眼房门,心里没底,却又有点想去亲眼瞧瞧楚崖那个混账现在的样子。
方才那张床上,他右脸紧贴着床单,湿润的额发垂落一边,露出锋利的眉眼,眸里幽深水润,眼尾还缀着一丝薄红。褚漫川无意识地抿了下嘴唇,无端记起了楚崖假借醉酒后的模样。
那张脸比现在这张要英气几分,微醺时神色略显无措,只是动作间会霸道许多,简直就是无赖,怎么也不肯松开他。
褚漫川当时也喝了不少,跟楚崖对酌,他一向没有防备心,加之又是在两人住了多年的地方,他就随着楚崖去了。一直到被这家伙按在床上,他才知道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期间楚崖就像是疯了一般,怎么也不肯停下,无论他怎样央求,换来的都是这家伙越来越过分的行为。褚漫川只要稍微回想那一夜的放纵,都不由得为之心悸。
不能这么惯着楚崖!
不然最后还是他自个儿受着!
打定主意后,褚漫川重新提起了精神,坦然自若地推开房门,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床边。楚崖仍旧保持他离开前的姿势侧躺,因为是背对着他,褚漫川也看不清楚崖的表情,只是从他粗重的喘息声里感受出了他此刻的急躁。
分外明显的急躁,还有极端的忍耐。
楚崖高大的身子蜷成一团,紧闭着眼,似乎连他来了都没听见,褚漫川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此时定是很不好受。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
要不……换种方式惩罚这家伙呢?
正思索着,楚崖骤然出声,轻颤着叫他:“师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褚漫川愣了下,“我能有什么感觉?”
“看见我这副模样,师尊可有解气些?”楚崖艰难地转过身,眸色暗沉,一双湿润的眸子紧紧盯着褚漫川。
褚漫川对上那双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眼睛,有点头疼,也觉得有点棘手。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无所谓地回道:“为师如何对你,你都该受着。”
“那是自然。”楚崖声音沙哑,但咬字极重,“譬如说现在,我也活该忍着。”
“你心里有数就好。”褚漫川也没离他太近,潜意识里隔了段距离,端着不近人情的姿态,扬声道:“再过一刻钟,我就给你解了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