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蓼亭狠狠一咬牙,握紧手中的弓箭,再次穿梭到了火舌里。
她一举跃上雪灵兽的背,雪灵兽此时倒也配合地帮她东躲西藏,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同时还能让她安心射箭。
看到这一幕,金流意也明白了过来,他不以为然地站在原地摇摇头,心底一片苦涩,江蓼亭这个笨人,似乎主动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最复杂最难以理解的一生。
可他依旧会帮她,谁让他们渊源深厚,情比金坚呢。
在她专心与火蛇搏斗的时候,金流意也不忘从四处引水,辛勤扑灭这妙虚峰的山火。
两人齐心协力,竟然也取得不小的成效,奈何雪灵兽已抵挡不住,再炙烤下去,它身上的这身皮毛算是完了,不仅如此,它也被变成香喷喷的烤货。
在遭受灼痛一击后,它带着想活命的意识,不由地往旁边一躲,这一躲却把江蓼亭甩了下来,还往反方向甩去,正好就落在火蛇面前不远处。
此时想逃也来不及了,江蓼亭才刚刚爬起来,那灼人的气浪就已经迅速波及头顶,她只来得及伸手挡了一下,这已经是最后的反应。
但令谁也没想到的事,在她这么一抬手之后,火蛇竟然奇迹般地停下,就在距离她二十公分的位置,身上的火苗已接触到江蓼亭的身躯,但始终也没再更近一步。
但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火蛇无端停留在江蓼亭面前,而她的发丝被炎热的气浪裹挟着,在风中翻滚。她整个人也沐浴在炎热的火苗中,似乎下一秒就要与这熊熊烈火融为一体。
江蓼亭自然能感受到那令人不快的温度,只是她总觉得她要是逃开了,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她沉下心,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火蛇,她敢肯定她以前从来没和这火蛇打过交道,但这时候它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绝望地张着口,似乎想告诉她点什么。
她忍受着气浪,眯起眼仔细辨识着,终于在火蛇的头部发现一颗宝蓝色的菱形石头,火蛇此时又张着口朝她点点头,似乎在祈求她把石头给扣下来。
江蓼亭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犹豫了一会,要知道她要是猜错了,那全盘皆输,不仅连火蛇,连她都会被文岱带走,然后她要么沦为永远的阶下囚,要么就是惨死在流芳山。
可眼前这条蛇的眼神还是过于凄惨,她叹了口气,还是狠下心想按它的意思去做。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迅速握住滚烫的石头,狠狠用力一抓,火蛇就痛得撕叫起来,它舞动着尾巴四处乱砸乱撞,好好的妙虚峰已变成一片狼藉。
可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扣下来的,江蓼亭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它,踩在火蛇头上用力一扯,使出了面目狰狞的力气,彻底把它从火蛇头上剥离。
她把东西拿到手后迅速逃脱,此时的火蛇却没有再追上来,它绷直身子,长大血盆大口,用力喷出最后一团炙热的火焰,便像脱力般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文岱在山顶上看着这一切,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囚禁了这火蛇几十年,这次放它出来是想让这两头凶兽自相残杀,没想到这火蛇竟然临时叛变,被人彻底灭了气焰,他这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时天空中飘起细雨,而火蛇在雨中慢慢缩小,像融化一般干瘪下来,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盘成一团,等江蓼亭走到它身边时,它已成了一副小小的骨架。
江蓼亭看着它的模样,心底也充满了惆怅,今天要是逃不出这里的话,她的下场只会比这巨兽更糟。
她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细雨,心里的不祥预感却逐渐浓厚,她知道,其它各派的人马已经逼近了,这才是最糟糕的现状。
江蓼亭透过雨幕,向金流意投去遥遥一瞥的时候,却瞥见出现在金流意身后的无数个重叠人影,她二话不说提剑上阵,可面对数以万计袭来的攻击却像是蚍蜉撼树。
江蓼亭和金流意边战边退,却有人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皆板着一张脸,对他们发起无情的攻击。
这阵势可比围剿金流意时候大多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共享这么一天,可没人喜欢这个盛大的坟墓。
江蓼亭扯了金流意的肩膀一把,把人挡在身后,急切道:“从慈海离开!”
也就是说句话的功夫,几个神色静穆的人已站到队伍前方,他们对江蓼亭的攻击更是不留情面,几人联起手来,所有的攻击都打在了江蓼亭身上。
江蓼亭不知疲倦地抵挡着,等到被人一把扯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前已多了几个窟窿,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