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庆吉留在身边,临川王喜不自胜,马庆吉的强大有目共睹,西麻山尸仙派六品道行,却以一敌三,将鸱鸮馆里的这些刺头尽数降服。若是一般角色,临川王是舍不得拿出来这卷帛书的,但放在马庆吉身上,却又似乎物有所值——虽然更主要的是他实在求告无门了。若是马庆吉对付不了这些邪道,那相比起让这些邪道扰乱后方,作威作福,吴王一定会选择大军压来,用铁甲和箭矢来教会这些修行人什么是尊重。六品道行,肉身一样羸弱,陷入大军之中,天地之间的灵机为人力、人念、人神所夺,六品道行一样要被斩于马下。只是这样一来,鸱鸮馆便彻底失去作用,临川王也一定会被吴王嫌恶。但如今他将马庆吉聘为护法,不仅降服了这些邪道,使得鸱鸮馆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得了一个有力的帮手。他临川王一个人的帮手。吴王器重世子,麾下将领、文臣虽然没有明确站队,但一定是奉世子为先。临川王并不甘于做一个小小郡王,闲散无为,混吃等死。倘若如此,他还不如破门出家参玄悟道,等老死以后说不定还能积累几分善果。虽然现在马庆吉只是保护他的安危,但他总会有办法将马庆吉彻底降服。临川王秘密召见了张道人,道:“寻找炼尸高人的事情一定要抓紧去做,只是要小心谨慎,不要走漏了消息。”张道人道:“殿下放心,我听闻南疆多巫蛊尸邪的秘术,我亲自去寻,一定帮殿下寻来。”临川王道:“好!”给临川王留下一个美好的臆想,马庆吉则在鸱鸮馆批判着临川王所赠的帛书。这帛书也十分有意思,记载的是句留部鬼王的修行之法,乃是炼病气的奇术。句留部鬼王最是精擅凝练种种异种邪气化为病鬼,手段诡异多端,金庭大仙曾经与他交手,虽然胜过了他,却也险些被他害得病死。后来三家合围上方山,句留部鬼王自然也被岳府重新逮捕,连同他的修行之法都一道记载在所属卷宗之中。临川王如今给马庆吉的,只是一个简化阉割版的,并不完全。更准确的说,这不是句留部鬼王自己写出来的,而是临川王自己所知,经过自己阐释所成。到了马庆吉面前摆着,不过牙慧而已。马庆吉看一眼就知道鬼子自己也没有把这道法修行到精深处,按照帛书练到头,也不过养出来一些身怀异气的鬼魅,可以致病,却算不得病鬼。句留部鬼王也是修行很久的鬼神,病鬼可不仅仅是带病气的鬼魅,而是鬼神。这帛书对于其他六品道行的散修和邪道来说肯定如获珍宝,但对马庆吉来说,难免有些幼稚了。找个借口答应下来糊弄糊弄鬼子,也方便马庆吉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等到夜深人静,吴王府的贵人们都陷入沉眠之中。马庆吉把桃枝阴魂剑挂在门上,整间静室都陷入一片黑沉沉。邪鬼纵横,化为幽影,将整间静室守住。马庆吉踩着那阴气不断下沉,便轻易从阳间沉到阴间,又站在了岳府之中。余合已经在此等候,见着马庆吉那张脸,实在觉得别扭,道:“都在岳府,也不必再以这幅面貌示人。”马庆吉哈哈一笑,褪去伪装和幻术,还是宫梦弼的模样,道:“有劳余兄了。”余合连道不敢,引着宫梦弼直奔大狱,找到了还被羁押的句留部鬼王。句留部鬼王巨大的身躯被铁索捆住,拴在了墙上,正在沉眠之中。余合道:“我已经去请刘大判了,要唤醒这家伙,还得大判在场。”宫梦弼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稍等片刻,便见着一声朗笑在不远阴影中传来。宫梦弼抬头去看,才发现那阴影中是另外一间囚室,刘大判一边擦着手一边走来,将擦手的汗巾扔在了身后小鬼的脑袋上,把那小鬼吓得打了个滚,才小心把汗巾摘下来收拾好。“明甫老弟,有几日未见了。”宫梦弼笑道:“哪能天天来叨扰大判。”刘大判道:“我不怕叨扰,你要是能带几个小鬼来给我练练手艺,我就更高兴了。”宫梦弼笑了起来,道:“会有机会的。”刘大判笑眯眯点了点头,打开了囚室的大门,带着宫梦弼走了进去。他随手抓起墙上挂着的一根带着铁锁链的长钉一把插进句留部鬼王的眉心,下一瞬间,句留部鬼王的便犹如梦中溺水而醒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随后便由于疼痛而浑身痉挛起来,同一时间,囚室角落里的陶土坛子里传出来哇哇的哭叫声。句留部鬼王脸上青筋暴起,道:“你今日又有什么招数?”刘大判笑眯眯道:“我倒是新想出来一些玩法,但今日的主角不是我。”刘大判看向宫梦弼,道:“这位是天狐院宫狐正,算是你的救命稻草,若你好好配合他戴罪立功,才有早日解脱的时候。”句留部鬼王看向宫梦弼,目光中带着审视,忽然皱着眉头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宫梦弼笑了起来,道:“是金庭大仙吗?他因助纣为虐,已经在岳府受罚了。”句留部鬼王叹了一口气,道:“天狐找我是为了何事?”宫梦弼道:“还是你自己造的孽。你将鬼妃鬼子送入人间,他们和五通神勾结一气,不知造就多少冤孽。缘起在你,如今也要你来解。”句留部鬼王的皱起了眉头。宫梦弼道:“你倒是有几分爱子之心,但你自己如今都深陷囹圄,难道还以为他们能死后逃脱罪责吗?”句留部鬼王眼中出现动摇。宫梦弼继续劝道:“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人生苦短,长不过百年。罪果难消,劫却能千转。”句留部鬼王的面容终于松动,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宫梦弼道:“帮我传几句话而已。”:()从聊斋开始做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