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下热闹了。”茶楼上,杭书珩在窗前负手而立,望着对面击完鼓被带进公堂的几名男子。周桓走过来问道:“杭童生认为这几个人所告之事与万家有关?”“等着看不就知道了。”公堂上,万家父子还没来得及被带下去,见到那几名在公堂外击鼓的男子,本就如死灰的心底又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几名男子被带上公堂,未等知府大人问话,便齐齐跪地喊冤。“拜见知府大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我们要状告万家大少爷强抢良家妇女,逼人至死,霸占庄户农田……”几名男子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着万宝禄的罪名,最后将事先找人写好的状子高举过头顶,“这是我们请人写好的状子,请大人看一眼。”“呈上来。”状子呈递到知府大人面前,不看还好,这一看,知府大人的怒火便怎么也压不下去。“好一个万家大少爷,简直是罪恶滔天,罪无可恕。”知府大人怒喝一声,将状子递给一名衙役示意他拿给万家父子过目,“好好看看这些罪状,本府倒要看看你们万家还如何抵赖。”万家父子接过状子一看,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状子上写着万宝禄的种种罪状,有些事甚至连万宝禄都不记得是否做过,但这些罪状一旦被证实,他就完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否认到底:"大人,冤枉啊,这些刁民诬陷我。““是不是冤枉你,本府自会定夺。”知府大人看着下边跪着的几名男子道:“将你等的冤情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假,本府定不轻饶。”“是,谢大人,草民不敢作假。”那名带头的男子抬起头道:“草民名叫张满墩,是响水村的村民,两个月前草民的媳妇在河边洗衣裳时,被万家大少爷强行掳走糟蹋了,草民的媳妇觉得没脸见人,选择了投河自尽,草民带人去万家的庄子讨要说法,被他们打了一顿,他们给了草民五十两银票,还威胁草民再敢去闹就要草民一家老小的性命……”张满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即便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他也不允许家里花用这张用媳妇的性命换来的银票。他从未放弃过讨公道的想法,如今这张银票可算派上用场,成了唯一的证物。“这是当初万家给的那五十两银票。”“呈上来。”银票逞到知府大人面前,那上头还印着万家钱庄的大银,做不了假。此时,另一名男子紧接着讲述自己家的遭遇:“草民朱大贵,是朱家村的村民,半年前,万家大少爷看上了草民家的几亩良田,出贱价想要买下,家父不愿贱卖良田,被万家大少爷带来的人打得不省人事,逼迫家父签下买卖契约,事后,家父因受伤过重,没几日就撒手西去了。“男子说到最后,声泪俱下,他将那张不合理的买卖契约递交给衙役呈到知府大人面前。时下一亩良田的官价是十五,然而这张协议上的价格却连官价的一半都不到,六亩良田居然只卖了三十两。万宝禄听完这两起事件,他都有印象,当时仗着自己是县丞的小舅子,自信满满,从未想过这些刁民胆敢与万家作对。然而今时不如往日,万家如今自身难保,这些人没了往日的忌惮,都联合起来要让万家雪上加霜。“两条人命,万宝禄啊万宝禄,是谁赋予你的权利让你这般草菅人命,强占农田。”即便是经手过无数案件的知府大人,此时亦是怒不可赦,他重重地拍下惊堂木:“来人,将万宝禄带回大牢单独关押,待本府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旁的不说,仅仅这两桩事件被坐实,万宝禄便难逃一死。很快万宝禄便被衙役拖着带走,万老爷仍不放弃求情,却无济于事,这已是一个死局。知府大人对堂下的几名男子说道:“你们暂且回去等候官府通告,若你们说的事件属实,本府自会还你们公道,倘若你们胆敢弄虚作假糊弄官府,本府也决不轻饶。”“谢谢知府大人,谢谢知府大人。”几人激动万分,纷纷磕头,感激涕零。老天有眼,蛰伏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他们为了与万家正面对决,已离家数日,如今倒是可以将好消息带回家了。县衙对面的茶楼里,周桓的小厮来回奔波,为他们实时带来了公堂上的情况。“老爷,那几个男人全都是状告万少爷的,没想到这个万少爷居然还背了两条人命,依小的看,这次他死定了。”小厮将自己在公堂外的所见所闻一一阐述,在这边说完了还得到隔壁去重复一遍,谁让自家大小姐对万家的事情亦是好奇不已。万家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杭书珩还有些事要办,而宋甯则受周茹的邀请一同去街头上逛逛,于是他们约好到城门与水生的牛车汇合的时辰,便各自分头行动。杭书珩带着之前从书坊领回去的书籍,以及他抄好的版本,走进那家书坊“兴云书斋”。“掌柜的,我来交活儿。”柜台里低着头的掌柜的闻言,抬头看见来人,愣了愣,随后惊喜道:“你、你是杭童生?”掌柜的这一嗓子,倒是将旁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杭书珩习惯性地摸了摸鼻梁,这是前世他推眼镜的习惯动作,“如果你指的是上塘村的杭童生,我想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位杭童生。”掌柜的从柜台里出来,搓着手有些微的激动,“你直接接回去的书,可都抄完了?”之前杭童生被万家大少爷诬陷入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在狱中写的将行诗,如今已被万卷书屋裱了起来挂在显眼之处以供人观摩,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往。掌柜的暗暗盘算,若是他对外宣称兴云书斋有杭童生的亲笔抄书,不知能否为书斋带来一些福利。:()一场车祸,我们一家三口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