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撕裂过自己的灵魂后,你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痛成这样过了。像是原来的躯壳爆炸后产生的延迟性疼痛,每一个骨头都被粉碎,然后再由漫天的粉尘重新拼合回具有形状的骨架。你几乎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每一丝肌肉重组的蠕动。除此之外,听力向来敏锐的你甚至还能捕捉到血肉重新粘连骨骼的黏腻声响。在彻底苏醒前,夏莉的歌声仿佛涤净心灵的春风般拂过你的耳畔。你承认自己花了些时间才令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为一点。地狱血红的景色迫不及待地挤入你的视野。最开始,你面前出现的,只是一条细细的线,它不断地扩大,而后才是如同滴水汇聚成湖河般的汹涌而来。但是你厌恶的地狱景象被熟悉的面孔划开了。眼前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般的你,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己面前一众容貌模糊的客栈成员。你纷乱的心绪和还未重新组织好的思考能力混成了一团乱麻,但那些东西,却在即将脱口时下意识地变成了安慰的话语。破碎的声带挤出漏风的气音。仿佛砂纸摩挲般的疼痛令你意识到自己的声带似乎还没有完全长好,所以你不得不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猫咪一样的客栈小女仆妮芙蒂看上去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和真的是小猫的客栈钥匙猫奇奇一起立在你肩头,亲昵地磨蹭着你的脑袋。好消息是,你的五感正在复苏。坏消息是,你的思维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表情仍旧有些茫然的龙女,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略显热闹的怀中。整张脸都是血和泪的金发女郎,满脸担忧和血痕的白发罪人,以及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大概是骂人话的蜘蛛罪人。在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后,你又清点般又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一位哭得很伤心的蛇形态罪人在旁边犹犹豫豫地站着。因为挤不进你的怀抱,他在旁边缩着肩膀,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长着翅膀的大猫在另一边双手抱臂。他和双手捏着手杖,一脸欲言又止的地狱之王站在一起。大猫的表情并不好看,但这并不影响他脸上别扭的关心。……但不知为何,你没能抬起头看向那个明显最显眼的红色影子。重生后留下的疲惫比你想象中的影响大得多,所以你没有把自己的头抬起来太久。情绪满溢的客栈中,你怀中的金发女郎最为突出。不安与激动的情绪如同开水般在你怀里沸腾着,于是,为了抚平受了惊的友人,你强迫自己用还未完全长好的右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可那抚摸简直轻得令人难以置信。比起抚摸,龙女的动作更像是病人的手在死前从他人手中垂落。你有些讶异自己的虚弱,心中还不忘盘算着对这种状态的应对方针。虽说整体轮廓已然恢复如常,但只披着一张破旧窗帘的龙女看上去清减而瘦削,就像刚经人救助的扶风弱柳,只被风稍一吹便会倒下了。至少在此时此刻,来自东方的“罪人”将病美人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许正是因为她平时强大得令人想不到她会受伤,所以在她以这样孱弱无力的模样出现时,才会显得如此易碎吗?“所以……亲爱的,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冲我说的吗?”并未被你投以视线的红色魔鬼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了。奇怪的是,在听到他说话的瞬间,你的心竟略有诧异地停顿了片刻。可你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只能困惑地支着自己略显沉重的脑袋,眯起眼睛看向对方。依然是眼熟的红色妹妹头和诡谲的巨大笑脸。明明应该是很好笑的长相,但他却因为自身所展现的绅士和优雅,令其变得如同长着獠牙的鹿般狡猾又美丽。……广播恶魔。在听到夏莉的歌声前,你还以为和他在客栈里吵架,就是你和阿拉斯托之间发生的最后一件事呢。“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很遗憾,我们再度相见了……”“所以,先生,祝你早安,午安,晚安。”你抱着客栈里和你关系最好的三位罪人,嘴角平稳,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不过我确实有事要问你,米姆兹小姐现在怎么样?”在听见自己嘶哑且惨不忍睹的声音后,你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但你又很快发现,当大家听到你说了什么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阿拉斯托依然如你记忆中那般,最先反应过来。温迪戈在经历了一阵短暂的思考后,才挑起一边眉毛,闭上眼睛调笑般仰起头道:“啊~亲爱的,也许现在不是关心她的时候……但是她很好,别在不需要你担心的魔身上浪费时间,甜心。”“……”“是吗?那我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面对阿拉斯托的发言,心中最后一块大石也落地了的你从嗓中发出了一声像是气绝般的轻笑,如释重负地垂下了自己的脑袋。但是在这么做过后,你却发现大家看你的表情依然不太对劲。所有罪人都瞪圆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你:“……?”你感到有些困惑。虽说地狱里的罪人们:()地狱客栈:重生之我在地狱当大厨